密室石门的叩击声如猫爪挠心,林渊指尖刚触到《医仙诀》残页上的咒印图谱,那声响便骤然停了。他默运玄气于掌心,却在听见苏明远咳嗽声的瞬间松开了腰间短刃——那是夹杂着艾草与湿土的独特气息,与祠堂后墙青苔的腥气混在一起,像条毒蛇般从门缝钻进来。
“渊儿,还在跟这破书较劲?”苏明远推门时故意让木杖磕在门槛上,药碗里的凝神汤晃出几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暗黄痕迹。他花白胡须下的笑容堆得像团棉花,可林渊盯着他左袖口那片深绿苔藓——边缘还挂着晨露,分明是刚从祠堂后墙那片终年不见光的潮湿角落蹭来的。
“二叔怎么亲自来了?”林渊接过药碗时,指腹擦过碗沿缺口——这是三天前苏明远“不小心”碰掉的,当时他正借着捡碗的功夫,用指甲刮过石床缝隙里的咒印残片。药汁入喉温热,却在滑到丹田时突生寒意,那股阴冷如蛛丝般缠上咒印,让他后颈的疤痕突突直跳。
苏明远佝偻着背往石床边凑,木杖“不经意”扫过《医仙诀》摊开的页面。林渊余光瞥见他袖口闪过半片兽皮,正是昨夜自己藏在石床暗格里的咒印图谱残片。“你这孩子,脸色比石墙上的符纸还白。”苏明远突然伸手探向他脖颈,指甲缝里沾着的青苔碎屑簌簌落在林渊衣领上,“这咒印是你爹当年在极北冰渊留下的,当年他……”
“爹说过,咒印与《医仙诀》同源。”林渊猛地咳了几声,顺势撞开苏明远的手,指尖却在他袖管上抹过——那片兽皮碎屑边缘有齿状咬痕,分明是祠堂里镇着的玄冰蟒才有的牙印。“每次运功时疤痕就像被针扎,”他按着眼角装出痛苦模样,余光却锁住苏明远藏在袖中的左手,“昨儿我在《医仙诀》残页里看到个‘寒潭淬魂’之法,说是要取……”
“胡闹!”苏明远突然拔高声音,木杖重重顿在地上,震得石桌上的烛火晃了三晃。林渊注意到他袖中兽皮碎屑抖了抖,露出一角银线绣的冰莲图案——那是父亲当年藏在祠堂密道里的信物标记。“你爹当年就是用错了寒潭活水,才让咒印反噬!”苏明远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时林渊闻到他领口有股极淡的龙涎香,那是只有宗主才能用的熏香。
“可残页上画着的冰莲图案……”林渊故意将《医仙诀》往石床内侧推了推,只见苏明远瞳孔骤缩,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兽皮碎屑被捏得渗出绿色汁液。就在这时,密室顶部突然渗下几滴水珠,不偏不倚落在苏明远肩头的青苔上,竟冒出丝丝白气——那根本不是普通苔藓,而是能腐蚀玄气的“蚀灵苔”!
“渊儿你看,这残页上的咒印解法分明少了半页。”苏明远突然抓起桌上的烛台,火苗险些烧到林渊额发。林渊借机滚到石床另一侧,却在翻身时看见苏明远鞋底沾着的泥土里嵌着半片玉简碎片——上面刻着的“玄冰蟒窟”四个字,正是父亲当年失踪前探查的禁地。
“二叔袖口的苔藓真别致。”林渊突然指着苏明远的左臂,趁他低头的瞬间甩出藏在腕间的银针。针尖即将触到兽皮碎屑时,苏明远突然侧身撞向石墙,暗格里的咒印图谱残片应声掉出。林渊正要去捡,却见苏明远袖中飞出道红芒,将残片钉在石壁上——那是枚刻着血纹的玉钉,与三年前刺杀自己的黑衣人所用暗器一模一样!
“渊儿怎如此多疑?”苏明远弯腰去拾玉钉,白发间闪过道银光。林渊瞳孔一缩——那是父亲常年佩戴的银丝发冠!只见苏明远指尖在石壁上一抹,被玉钉钉住的残片突然渗出黑血,在石壁上晕开个扭曲的咒印图案。“你看,这咒印本是双生,”他说着突然抓起林渊的手按在血印上,“当年你爹为了救你……”
林渊只觉掌心剧疼,咒印与血印瞬间共鸣。他猛地咬舌逼出心头血,趁苏明远后退时踢翻石桌,烛火溅在蚀灵苔上爆出蓝烟。“祠堂后墙的蚀灵苔,”他捏碎藏在腰带里的传讯符,血珠滴在符纸上时,苏明远突然咳出口黑血,“还有玄冰蟒窟的玉简,二叔何时成了寻宝人?”
密室石门突然无风自开,月光透过门缝照在苏明远脸上,竟映出半张银色面具。“傻孩子,”他扯下胡须,露出嘴角那道熟悉的刀疤,“当年你爹若肯交出咒印解法,何至于葬身冰渊?”林渊看着他手中突然多出来的玄铁钳——钳口还沾着暗红血迹,正是三天前自己在祠堂密道见过的凶器!
“所以刺猴是你引来的?”林渊退到石床角落,指尖触到暗格里的半截玉简。苏明远步步紧逼,靴底的泥土在地上留下串串血脚印:“那寻常疣本是咒印引子,谁让你偏要查当年的旧事?”他说着突然扬手,蚀灵苔混着兽皮碎屑飞过来,林渊侧身躲避时,却见石墙上的血印突然亮起,将两人影子钉在石壁上。
“你看这双生咒印,”苏明远的面具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当年你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可他不知这咒印需以血亲心头血喂养……”他话音未落,林渊突然将玉简刺进自己掌心,鲜血涌出时,石壁上的血印竟化作条冰龙,狠狠咬住苏明远持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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