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宇杰的话，萧衍衡气得脸色铁青。
“兄长，真不知那个白衣男子何人？”
顾宇杰冷哼，从马上鄙夷地俯视萧衍衡。
“你要是不敢或者不想去救雪儿，赶紧给我滚开，别影响我去救人！”
话落，顾宇杰就要扬起马鞭。
萧衍衡眼看着自己很有可能就要被马蹄踏死，他赶紧躲闪到一边。
顾宇杰将萧衍衡的举止收入眼底，鼻子轻哼，挥起马鞭，打在马屁股上。
“动作快点，快快跟上，我们还要去救二小姐！”
“是！”二十个护院挎着长刀，纷纷上马。
一时之间，山林小道上，马蹄声阵阵。
雨，渐小。
风，渐停。
天上浓密的乌云，逐渐散开。
萧衍衡立在雨中，浑身湿透，恼怒地一拳砸在了一棵松树上。
柳如烟用手帕包住他的手。
“夫君不要担心，我觉得姐姐不会有事。我刚才看得分明，那个白衣男子很是呵护小心，似乎怕伤了姐姐。由此可见，姐姐和那个白衣男子应该认识。说不定还是朋友呢。既然是朋友，怎么会伤害姐姐呢？”
萧衍衡的脸，一点点变黑。
他挥起一拳，再次打向旁边的柳树。
“如烟，你的意思是说，这顾雪染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夫君，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我看那个白衣男子，很是保护姐姐。我想，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柳如烟故作语气平常地说，眼睛却时刻打量着萧衍衡的脸色。
见萧衍衡脸色难看，双目几乎要喷火，她眼底浮现得意。
“哼，顾雪染你千万别让我逮住到你和别的男人有染！”
萧衍衡目露杀气，将手中的长剑拔出，斩向旁边的柳树。
吱呀两声，柳树应声摔倒在柳如烟的面前。
柳如烟脸色一变，震惊地看向萧衍衡。
这么久以来，她从未见过萧衍衡这么生气.....
乌云彻底散开。
午后的阳光，撒在院子里。
顾雪染在两名女仆的伺候下，沐浴完毕。
宋玉站在门口等候。
门一打开，他挥手让两个女仆退下，便迈着长腿踏进了屋内。
顾雪染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目光落在顾雪染脸上那一道长疤上，他的呼吸一窒。
“是谁，如此伤你？我定不饶他！”
顾雪染淡淡一笑。
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她看到脸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了。
虽然用了那孙逸仙的特制金疮药，让脸上的伤口淡化了许多。
但因为伤口从眼角划向左耳前的脸部，长度太长，所以这条疤痕还是很明显。
宋玉眼眶发红，后牙槽几乎要咬碎。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当时肯定很痛吧。”
他说着轻抚那一条伤疤，两滴眼泪悄然落下。
顾雪染瞳孔一震，心如死水的湖面，激荡起一层层涟漪。
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落泪吗。
她仓皇地垂下眸子假装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世，她是来复仇的，她不能被任何人、任何感情牵绊！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顾雪染马上恢复了镇定。
她自嘲一笑，苦涩地道：“那一日，你划破了柳如烟的脸，她向萧衍衡告状，说是我指使你这么干的。萧衍衡为了替她出气，不加调查，直接划伤了我的脸。”
宋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早知道，我应该把这个女人杀了。”
顾雪染摇头，“杀她太便宜她了......来日方长，我自有办法收拾她。”
宋玉听了顾雪染的话，不禁好奇。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比杀人，更痛快的报仇吗。”
顾雪染轻抚自己的脸庞，眼眸森冷。
“当然有。杀死一个人太过容易。你要报复一个人，最好是让他失去最珍爱的东西。他若是重名声，你就让他身败名裂。他若是贪财，你就让他身无分文；他若是重气节，你就让他折节祈讨当乞丐做人下人.......杀人，不如诛心。”
宋玉听完顾雪染的话，不由得一怔。
半晌后，他抚掌哈哈一笑。
一双漆黑的墨子，突然缀满了星光。
“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顾雪染不曾想到，宋玉会突然大笑。
她一脸不解地道：“公子，你为何发笑.....还说什么王？”
宋玉自知失言，忙匆忙掩饰。
“我是觉得娘子敢爱敢恨，甚是可爱。”
对于常年征战沙场，又浸润官场多年的宋玉来说，太过天真的爱人，于他是累赘。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和他是天作之合。
顾雪染不知宋玉所想，只是冷着脸道：“公子莫要笑我，我容颜已毁，有甚可爱？公子不被我的容貌吓到，已然难得。”
宋玉收敛笑容，脸色肃然。
“娘子放心，你的脸，我一定能治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的脸伤了，我亦觉得娘子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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