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来不及多想,秋月白循着因果线,祭出昆仑印撕裂空间。鎏金印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金光,空间如同脆弱的绸缎被硬生生扯开一道狰狞的裂缝。
此时中仙域惊雷刚歇,渡完雷劫的计烟泽正在暗室调息。突然他浑身汗毛倒竖,还未睁眼就感到一阵空间波动袭来。
"谁?!"
他猛地睁眼,只见面前凭空裂开一道幽暗缝隙。修长的手指刚凝聚起灵力,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如铁钳揪住他胸前衣领。
磅礴的灵力瞬间将他周身经脉封锁,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被拽入裂缝。
"畜牲!"
怒骂声在密室中炸响,余音震得四壁阵法明灭不定。
裂缝另一端,秋月白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被抓出来的身影。在计烟泽还未落地的瞬间,抓着衣领的大手一松,一把扣住对方咽喉。
"说,道印如何压制。"嘶哑的声音里翻涌着滔天杀意。
计烟泽脸色瞬间涨得紫红,额角青筋暴起,双手拼命拍打着死死扣住脖颈的手臂。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天...外...之地..."
"砰!"
随着钳制松开,计烟泽重重摔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肺里的空气像是被火烧过,每一声咳嗽都带着血腥气。
"师、师父?"
星野颤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年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热茶溅在衣摆上都浑然不觉。他瞪大眼睛看着屋内景象——师父周身翻涌的血色魔雾,还有地上狼狈不堪的计阁主。
秋月白缓缓转头。那双猩红的眼睛让星野如坠冰窟,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师父!您不能入魔!"少年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师叔最恨魔族!当年在秘境......"
"你说什么?"
黑影闪过,星野只觉得脖颈一紧。秋月白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暴虐的灵力压得他骨骼咯咯作响。
"当年...秘境..."星野拼命挣扎,"墨幽出现时...师叔喊她...老妖婆...才打起来的..."
掐着脖颈的手突然松开。星野摔在地上大口喘息,却仍坚持说完:"师叔见到美人...从来都是...眼冒金光...若不是厌恶至极...怎会..."
计烟泽趁机撑起身子:"秋宫主!道印既然是在离开隐仙谷后发作,不如带公子回去试试?"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秋月白头上。他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颤抖着从储物戒取出一件绯色法衣。那是梦朔雪最珍爱的一件,外罩的锦纱流光溢彩,上面绣着朵朵桃花。
"阿梦..."他将法衣轻轻覆在怀中人身上,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哥哥带你回家。"
两人见状退出映雪阁,计烟泽的衣背已完全被冷汗浸透。他扶着廊柱,突然嗤笑出声:"你师父这模样...若那位真有不测..."
"计阁主。"星野的声音冷得像冰,"您觉得如今修真界,有几人能拦住我师父?"
计烟泽呼吸一滞。眼前少年明明还是那张娃娃脸,眼神却让他想起百年前天机镜里那双嗜血暴虐的眼眸。
"臭小子!"他恼羞成怒地抽出噬魂鞭,"当年就该多打你几顿!"
星野突然逼近。少年身形如鬼魅,眨眼间已将他困在廊柱之间。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计烟泽惊觉当年那个小哭包,如今竟比他高了半头。
"计阁主..."星野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声音轻得像羽毛,"当年在引渡阁的些时日...可想过...因、果、报、应?"
"放肆!"
噬魂鞭刚扬起,漫天桃花突然迷了眼。计烟泽暗道不好,却已迟了——锁灵纱如银蛇缠上他的腰,转眼间就将双手缚在身后。
"兵不厌诈。"星野捡起掉落的鞭子,头也不回地走向暖阁。
......
暖阁内,沉香静静燃烧。
"跪下。"
星野毫不犹豫双膝跪地。秋月白站在窗前,反光的雪山给他镀上一层冷清的银边。
"自今日起,你为天池宫第六任宫主。"
"师父!"少年仓皇抬头,却见师父抬手制止。
"这枚扳指..."秋月白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玄玉扳指,"不仅是宫主信物,更是为师生平所建势力的凭证。"
他轻轻摘下扳指,星野连忙双手接过。温润的玉面上还残留着师父的体温。
"中仙域谪仙楼掌柜凤麟,界壁以东的屠魔人村落..."秋月白每说一句,星野的心就沉一分。这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天池下的地宫..."秋月白突然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挑法宝时...莫要贪心。"
星野死死咬住嘴唇。泪水砸在雪狼毛铺就的地毯上,留下一点湿痕。
空间裂缝再次撕开,秋月白抱着梦朔雪头也不回地迈入。星野对着渐渐闭合的裂缝重重叩首,哽咽着喊:"弟子...恭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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