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小赵翻开《本草纲目》，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在第37页停住——那里用米汤写着"灰鸽小组周三接头"，只有用碘酒涂抹才能显形。
食堂后巷的梧桐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张建国将装有加密纸条的油纸包塞进菜筐，看着卖菜的老孙头冲他眨了眨眼。
这个每天推着独轮车进城的老汉，其实是地下交通站的联络员，筐底的萝卜摆成的三角图案，正是安全信号。
危机在凌晨三点降临。张建国拐进胡同口时，巷尾的路灯突然熄灭，三道黑影从墙头上跃下，军用匕首的寒光划破夜色。他本能地侧身翻滚，匕首尖擦着肩章划过，布料撕裂声混着心跳在耳边炸开。
"挺能躲啊。"为首的蒙面人开口带着东北口音，擒拿术的招式却带着苏式格斗的狠辣。
张建国佯装不敌，后背撞上砖墙时，掌心在裤兜暗扣系统界面，空间收取功能启动的瞬间，匕首突然从对方手中消失，落在五米外的排水沟里发出闷响。
揭下面罩的瞬间，冷汗浸透的衬衫贴在背上。三车间的先进标兵王建军瞪着他，左眼下方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黑——那正是"灰鸽"组织的标记。
张建国突然想起上个月在职工医院，这个年轻人曾主动帮他取过磺胺粉，当时他袖口露出的蓝墨水印，正是暗语本上的联络符号。
系统界面在回家的路上第二次闪烁，支线任务的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张建国摸着口袋里的胶片，想起白天在档案室看见的人员名单，热处理车间的陈工、技术科的李工、还有锅炉班的老周...目前保护的3人都是关键技术骨干，剩下的9个名字在脑海里翻滚，像待点燃的导火索。
西厢房的灯还亮着，门缝里漏出的光线下，苏婉清正坐在炕沿翻箱倒柜。张建国推开门时，看见妻子手里捏着半张泛黄的纸，那是他藏在《毛选》里的加密电报稿，上面用米汤写着："娄氏贸易行已备好中转站，下月五号货轮..."
"建国。"苏婉清的声音像浸了霜，电报稿在指间簌簌发颤，"你...和晓娥姐的通信，为什么要用密语？"
窗外的枣树突然被风吹得作响，树影在窗纸上摇晃，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张建国看着妻子泛红的眼眶，喉间突然发甜，系统预警的倒计时还在太阳穴跳动，而此刻他最害怕的，不是即将到来的风暴，而是婉清眼中即将漫起的雾——那比任何特务的匕首都更让他心惊。
系统界面第三次亮起时，他听见自己说："等天亮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而暗处，"记忆锚点"功能正在标记苏婉清的思想动态，进度条在幽蓝光影里缓缓推进，像埋下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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