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畔的国联大厦穹顶下，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张建国身着黑色中山装，站在弧形会议桌前，掌心微微沁汗。这是他以华商联合会主席身份首次在国际政治舞台亮相，西装革履的各国代表眼神中，既有好奇亦有警惕。
"诸位，请看大屏幕。"他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系统扩散，身后巨幕突然亮起。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大陆上空，云层如幕布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
虚拟投影技术让麦穗上的露珠清晰可见，随着张建国指尖滑动，麦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穗、灌浆，百倍速生长的影像令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这是我们在尼日利亚的空间折叠农场，三十公顷土地实现年亩产粮食十二吨。"他的语气带着克制的骄傲，却在瞥见前排四大粮商代表阴沉的脸色时，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嘉吉公司的亚太区总裁约翰逊突然起身，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雪茄烟盒，"张先生的魔术很精彩，但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作物含有未经检测的基因编辑成分。"
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一份标注着"世界卫生组织机密"的报告出现在屏幕上，红笔圈注的"致命病毒RNA片段"刺得人眼眶生疼。美国国务卿助理汤普森借机举起提案文本："鉴于生物安全风险，我方提议成立国际粮食监管委员会，由WTO成员国共同..."
"够了。"张建国的声音如冰锥破窗，他轻点腕表，会场侧幕降下第二块屏幕。画面里，昏暗的私人酒廊中，ADM公司CEO端着白兰地轻笑："当非洲儿童的肚子饿得鼓胀如气球，他们就会为一袋面粉卖掉最后一头牛——饥饿才是最好的资本武器。"
后排突然传来玻璃杯碎裂声。尼日利亚代表掩面哭泣，法国农业部长猛地转身瞪向美国代表团。约翰逊的雪茄掉在地毯上，烫出焦黑的印记。张建国注意到角落里的俄罗斯代表嘴角上扬，那是冷战时期克格勃特工特有的狡黠弧度。
与此同时，八千公里外的尼日利亚农场正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伪装成难民的雇佣兵扛着RPG火箭筒冲过警戒线，面罩下的蓝眼睛闪过狠戾。农场中央的空间能源核心闪烁着幽蓝光芒，那是维持折叠空间的关键。
"警告！检测到高能冲击物。"机械女声在张建国耳麦里响起。他躲在日内瓦会场的洗手间里，指尖在智能手环上飞速敲击。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防护罩如透明穹顶升起，火箭弹在距离核心装置五米处爆炸，冲击波转化为细密的水雾，顺着叶脉渗入土壤。
"启动次声波矩阵。"他对着空气低语。天边突然出现黑云般的虫群，基因编辑的沙漠蝗虫振翅声如砂纸磨铁。但当虫群逼近农田边缘时，肉眼可见的音波涟漪荡开，蝗虫外壳在高频震动中爆裂成绿色浆液，如雨般洒在麦田里，反而滋养了正在拔节的玉米。
香江的深夜，中环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映着娄晓娥苍白的脸。她盯着交易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小麦期货价格已经跌停三次，她的基金账户里躺着天文数字的利润，却像烫手山芋般灼人。
"晓娥，该下单了。"张建国的声音从视频通话里传来，背景是日内瓦酒店的木质书桌，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二十年前四合院葡萄架下的剪影。娄晓娥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他蹲在灶台前给她熬姜汤，柴火把他的脸映得通红："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鼠标点击的瞬间，三大粮仓的实时库存数据被同步到交易系统。芝加哥的交易员们看着屏幕上突然爆满的粮仓影像，话筒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粮价曲线如自由落体，做空的合约在账户里绽放成金色的花，却让娄晓娥想起小时候在胡同里见过的罂粟。
"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她轻声问，窗外的维多利亚港灯火璀璨，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阴霾。张建国沉默片刻，镜头里出现一本摊开的《资本论》，书页间夹着泛黄的粮票："区别在于，我们的武器是让所有人都有饭吃。"
破晓时分，《纽约时报》的头版标题炸开了锅："饥饿游戏：白宫与粮商的秘密协议"。附件里的加密通讯截图显示，白宫幕僚长正用威士忌杯指着粮商代表："确保石油美元体系，粮食比子弹更有效。"唐宁街10号的新闻发布会被迫提前，发言人的领带歪得不成样子。
联合国大会现场，张建国将空间种植的基础代码上传至公共服务器时，掌心的系统芯片突然发烫。只有他能听见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文明等级提升至0.73级，解锁行星生态重塑权限。"眼前闪过火星荒漠的画面，隐约有绿色嫩芽破土而出。
娄晓娥在香江的公寓里收到快递，是张建国从日内瓦寄来的礼物。丝绒盒里躺着一枚种子形状的吊坠，里面封存着纳米机器人。附带的纸条上写着："当年在四合院给你种的月季，现在已经能在火星发芽了。"
她摸着吊坠轻笑，窗外的阳光正穿透云层。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那是装满杂交水稻的货轮正驶向非洲。
手机突然震动，是他的视频请求。接通的瞬间，日内瓦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肩上，身后的世界地图上，代表粮仓的红点正如星火燎原。
"饿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柔，背景里隐约有炒菜的香气。娄晓娥眨眨眼，仿佛闻到了记忆中的葱花炒蛋味。屏幕里出现一个青花瓷盘，盛着刚出锅的蛋炒饭，米粒上还沾着金黄的蛋液。
"先吃饭吧。"他说，"等吃完，我们还有整个宇宙的粮食要种。"
窗外，海鸥掠过香江的天际线。娄晓娥拿起筷子，突然觉得那些在资本市场翻涌的浪潮，都比不上眼前这碗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饭食来得真实。远处的钟楼敲响整点，新的一天，正在全球粮仓的麦浪中，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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