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老这么快就联系上了父亲,乔雨眠心里千般滋味难说出口。
上辈子,因为过得不好,她怨恨父亲,也顺带怨恨着父亲的这位老领导。
从来没想过主动寻找父亲,也跟一切人和事断绝了关系。
刘老找不到她,她也没想着过年过节来问好,生生地错过了父亲的消息,再次收到消息后,已经是死别。
看来,人不能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故步自封,要充分利用一些可以信得过的人脉,多走动走动关系,不要临时抱佛脚。
乔雨眠决定,等回去之后列出一个名单,等有空的时候,把父亲的好友都走一遍,也许会有不同的收获。
陆家不能走动,她就需要更加活跃起来。
“刘爷爷,我现在住在乡下,也没有电话,也没办法联系上我爸爸。”
“我可不可以写一封信留在这,下次您联系到我爸爸,帮我读给他听。”
刘老当然不会拒绝这么点小事。
能联系上父亲固然开心,但眼下乔雨眠又更重要的是。
“刘爷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件事比较难做,所以我只能想到让您帮我了。”
刘老点头。
“雨眠,我对不起你父亲,所以有责任替他照顾你。”
“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一定帮你!”
乔雨眠坐在了刘老身边。
刘老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乔雨眠将小花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跟他说得十分清楚。
她深知自己现在的能力有限,想法也有限,身份更是敏感。
有些事,如果刘老能帮她拿主意,那会更加事半功倍。
“刘爷爷,小花身份敏感,我又经不起巡查队的磋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悄悄的到我家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刘老皱着眉头思考,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拐棍。
半晌后,终于开口。
“这件事可以简单办,也可以难一些办,不过简单一些的可能要舍弃掉你父亲的名声。”
“我们可以对外说小姑娘是你父亲养在乡下的私生女,母亲过世了来乡下找爸爸。”
“到时我就可以出面,承认这个女孩子的身份,然后开个介绍信,把她上到你们家的户口上。”
刘老抿了抿嘴唇。
“这年头黑户有不少,城市里的科研人员下乡研究,与乡下的女人有孩子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给她上个户口很合理。”
“农机所一个上户口的事不会引起巡查处的探查,你把人带到乡下去养个三年五载,孩子变了样,这事就过了。”
“而‘小花’便成了失踪人口,想找也找不到。”
事关父亲的名誉,乔雨眠有点拿不定主意。
“那另外一种难一些的办法呢?”
刘老开口。
“我认识户籍科的警察,我可以说小花是我远房亲戚,父母过世来投奔我。”
“但是这种方法,公安局的户籍科会审查,我还要找关系编造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亲戚给他们核查。”
“而且小花的户口只能上到我们家。”
乔雨眠再三思考后,咬了咬牙。
“刘爷爷,就说她是我爸爸的私生女吧。”
“这样对你对我都方便,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能把小花户口上到你家给你添麻烦。”
刘老露出慈祥的微笑。
“你觉得方便就行。”
乔雨眠选择了第一种,刘老作为曾经农机所的领导,家里便安装了电话。
户籍科刚上班,现在正是办公的好时候,刘老去打电话安排,乔雨眠拿出一张信纸开始给父亲写信。
她有很多话想跟父亲说,真正要说的时候却无从下笔。
想说什么呢?
上辈子自己根本无法释然,父亲的偏心和沉醉于科研而忽略了她,让她在孙慧琴母女手下受了这么多的罪。
经历了父亲的离世,孙慧琴的科研成果侵占,乔雪薇的算计背刺,她好像对父亲的行为释然了。
自母亲离世后,父亲像是被关闭了感情的开关,他是否会在看到自己时,从自己的脸上看见母亲的影子。
找了孙慧琴照顾自己后,他是否觉得自己背叛了这段最初的婚姻而不敢面对自己。
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有很多的不得已。
父亲这种天生刻板的人,想要让他圆滑起来,实在太难了。
想要让他表达对自己的爱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毕竟比起后来的生活,父亲已经尽力给了他觉得最好的生活。
衣食无忧,有人照顾,一个看似完美的家。
这不过是受了孙慧琴和乔雪薇的蒙蔽,和他有些愧疚的自我逃避。
不知不觉,乔雨眠已经泪流满面。
她擦干眼泪,写下了一些问候的话语,本来想警告父亲,珍惜科研成果,小心身边人的掠夺。
可这样说,父亲不一定能理解。
就算是能理解,也不会怀疑到孙慧琴身上。
她又想了个别的办法。
心之伤写到,自己对西北树木嫁接非常感兴趣,希望父亲能每个月给她写一封信,除了正常的身体健康报备,还想知道科研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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