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血字在晨曦中格外刺眼。
「别相信6」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手指触到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对面的床铺空空如也,齐夏的工装服整齐叠放在枕头上,沾满泥渍的靴子却不见了。
洗手间传来水声。推开门时,镜面上用口红写着倒计时:「7 DAYS LEFT」。水龙头里流出的液体呈淡粉色,带着铁锈味。我捧起水洗脸,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头痛击中——
——实验室的灯光惨白。我站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屏幕上的数据曲线不断变化,身后传来女生的笑声:"林学长,参数改好了吗?教授说临界值不能超过0.37..."
"马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光标停在某个数值上,「0.38」在闪烁。
水声变成了尖叫。我抬起头,镜中的自己左眼流血,身后站着穿校服的李香玲——那个第一天就坠入深渊的女生。她的脖子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手里捧着个还在跳动的——
"菜鸟,你对着镜子发什么呆?"齐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镜中的幻象全部消失,只剩水龙头在哗哗流淌。
齐夏浑身湿透,靴子上沾满新鲜的泥浆。他扔给我一套黑色运动服:"换上,今天在地下室。"
"墙上的字..."
"我写的。"齐夏突然压低声音,"第六个加入的人有问题。昨天半夜我看见他在走廊..."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楚天秋正站在寝室门口,白大褂纤尘不染。
"早会时间。"他微笑道,眼镜片反射着冷光。
餐厅的长桌上摆着六份餐具。我数了数在场人数:我、齐夏、楚天秋、马尾女、一个从未见过的秃顶男人,还有...
"双胞胎?"我瞪大眼睛。昨天死在食堂的青年正完好无损地坐在角落,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缝合痕迹。
齐夏掐了我一把:"不是原来那个。看他的手。"
"新双胞胎"的右手有六根手指。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咧嘴露出鲨鱼般的尖牙。
楚天秋敲了敲玻璃杯:"第三天规则变更。现在开始允许组队,但最终奖励只能由一人获得。"
秃顶男人突然大笑:"奖励?活着就是最大奖励!"他的笑声在接触到楚天秋的目光时戛然而止,像被按了静音键。
地下室比想象中广阔,像个废弃的银行金库。墙壁上布满数字键盘,中央摆着六把椅子,每把椅子前放着把左轮手枪。新的裁判站在阴影里——这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侏儒,脑袋却是台老式计算机显示器,屏幕上闪烁着「READY」。
"我是会计师。"电子合成音从显示器里传出,"今天的游戏是'数字轮盘'。"
规则很简单:每人随机获得一个六位数编码,需要在三十秒内输入正确的数字组合解锁手枪。解锁后,参与者可以选择对自己或他人开枪。弹匣有一发实弹,五发空包弹。活到最后的人获胜。
"补充条款。"会计师的屏幕变成笑脸符号,"数字编码是你们进入终焉之地那天的日期。"
我的后颈发烫。脖子上的金属牌突然变得滚烫,上面的数字「10-01」开始闪烁。其他人也露出痛苦的表情,除了齐夏——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独眼紧盯着会计师。
倒计时开始。我的数字是「」。输入时,我发现键盘排列异常——数字不是按顺序排列,而是分成红黑两色,红色数字比黑色的小一号。
"颜色是提示..."我喃喃自语。齐夏突然撞了我一下,他的数字是「」,但输入的是「」。
枪声响起。秃顶男人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他的数字是「」,但输入了「」。
"红色数字代表减一!"我大喊。马尾女颤抖着将「」改为「」,成功解锁手枪。她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太阳穴——咔嗒,空弹。
楚天秋优雅地修改数字,解锁后直接朝"新双胞胎"开枪。子弹穿透对方眉心时,那家伙还在数自己的手指。
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将「」改为「」——解锁成功。手枪沉甸甸的,枪管像在对我眨眼。
"林郗!"齐夏突然喊道,"看二进制!"
会计师的显示器上,所有数字突然变成0和1的串流。我瞬间明白了——红色数字对应的二进制码都是偶数位。真正的密码不是简单的减一,而是将红色数字对应的二进制位取反。
"作弊!"会计师的屏幕炸开雪花点。所有手枪突然自动上膛,指向最近的活人。
马尾女扑向楚天秋的枪。在混乱中,她将一个纸条塞进我口袋,然后故意用胸口挡住射向我的子弹。鲜血从她嘴角涌出时,她还在喃喃自语:"宝宝不哭..."
会计师的身体开始冒烟。齐夏趁机扯下他的显示器,露出下面由钞票组成的内脏。"金钱游戏。"他冷笑着点燃一张美钞,整个会计师瞬间被火焰吞噬。
"第三天结束。"广播响起,"幸存者:4人。"
回到寝室,我展开马尾女给的纸条。上面是一组坐标:「39°54'20"N 116°23'29"E」,背面用血画着个简易地图。当我将这张图与昨天获得的照片比对时,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照片背景里的实验楼,正好位于坐标标记的位置。
齐夏从床底拖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各种证件碎片:"每个人的罪证。"他翻出楚天秋的那份——某医疗事故的剪报;"新双胞胎"的入狱照;马尾女的堕胎记录。最后他举起一张烧焦的学生证,上面依稀可见我的名字和照片,但日期是五年前。
"奇怪的是你。"齐夏的独眼在黑暗中发光,"所有资料都显示你本该死在五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中。"
窗外突然传来敲击声。我们抬头看去,李香玲倒挂在窗户外,她的长发垂下来,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重复同一个词。
齐夏拉上窗帘:"她在说'临界值'。"
床头的电子钟突然跳动,显示「5 DAYS LEFT」。但我知道,真正的时间可能比这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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