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像一张扭曲的人脸。
"新来的醒了。"一个沙哑的男声从右侧传来。我猛地坐起，后脑勺撞在铁质床架上发出"咚"的闷响。疼痛让我彻底清醒——这不是我的公寓。
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昏暗的教室里，霉味混合着铁锈味钻进鼻腔。黑板左侧挂着残缺的视力表，右侧用粉笔画着诡异的倒三角形符号。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地铁站台，那个穿红雨衣的小女孩对我笑的时候...
"第十人。"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推了推镜架，她白大褂胸前别着"韩一墨"的名牌，"看来游戏要开始了。"
我的视线扫过众人：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用匕首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垂到地上；角落里穿校服的少女在笔记本上疯狂涂画；还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断擦拭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两人——穿皮衣的青年正把玩着zippo打火机，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他身旁的肌肉男抱着双臂，肱二头肌把黑色背心撑得紧绷。
"乔家劲，别吓到新人。"皮衣男"啪"地合上打火机，冲我扬起下巴，"陈俊南，你可以叫我俊南仔。"
记忆突然闪回。陈俊南、乔家劲...这不是那本悬疑小说《十日终焉》的角色吗？我的喉咙发紧，低头看见自己左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蓝色数字"10"。
"这是...终焉之地？"我声音干涩。
教室突然陷入死寂。削苹果的壮汉动作顿住，匕首尖扎进指缝渗出血珠。韩一墨的眼镜片反着冷光："你知道多少？"
我正想开口，天花板上的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电流声。
【欢迎参加第十三次轮回游戏】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凝固。校服少女的铅笔"咔"地折断，笔记本上画满密密麻麻的"正"字。
【当前存活：10人】
陈俊南的zippo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发现地板缝隙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内侧沾着暗红碎屑。起身时对上乔家劲警惕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挡在陈俊南前面。
"别紧张。"我举起双手，"我叫林郗，应该和你们一样..."话没说完，走廊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
"哐当——"
后门玻璃炸开，寒风卷着碎碴灌进来。穿保洁制服的女人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工牌写着"张丽"，数字"7"被血染得发黑。最恐怖的是她裸露的胸口皮肤上，用利器刻着工整的汉字"壹"。
校服少女发出短促的尖叫。韩一墨蹲下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伤口边缘有灼烧痕迹，凶器可能是..."她突然噤声，从死者紧握的掌心里抠出半张烧焦的纸条。
陈俊南抢过纸条对着光："...当钟声响起时，说谎者将..."后面的字迹糊成一团。
"操！"壮汉把苹果砸向墙壁，果肉在"安全出口"标志上炸开猩红浆汁，"又是这种猜谜游戏！"
广播再次响起：
【今日淘汰：1人】
【剩余时间：23:59:59】
电子钟开始倒计时，秒针每跳一下都像砸在鼓膜上。西装男突然冲向门口，却被乔家劲一把拽住："想死吗？规则还没..."
"滚开！"西装男掏出手枪，我这才注意到他领带夹是警徽样式，"我是刑侦队长赵医生！必须保护现...啊！"
他的惨叫戛然而止。门框上方落下铁栅栏，精准切断他的脖颈。头颅滚到我脚边，眼睛还瞪着，嘴唇保持最后一个"场"字的口型。
【违规警告】广播愉快地宣布，【提前退场扣2分】
血从栅栏缝隙喷涌而出，在天花板上画出放射状图案。我盯着赵医生逐渐僵直的手指——婚戒内侧刻着"DAY 3"。
"三天..."陈俊南用打火机点燃纸条，灰烬飘向尸体胸口，"看来上轮游戏有人活到第三天。"
韩一墨突然揪住我衣领："你怎么知道'终焉之地'？张丽尸体还有温度，说明凶手就在..."她的质问被刺耳的铃声打断。
上课铃在空荡的走廊形成诡异回声。黑板"咔咔"裂开，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保险箱。密码盘下方贴着便签：「我的生日是圆周率的前三位」
"314？"校服少女怯生生地说。壮汉粗暴地转动密码盘，箱门弹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十瓶矿泉水和...一把沾血的美工刀。刀柄缠着发丝，刃口缺了一小块，与张丽胸口的伤痕完美吻合。
"每人拿一瓶。"陈俊南分发着水瓶，"别喝，检查瓶盖。"
我的瓶盖内侧用红笔画着笑脸。其他人陆续报告发现：韩一墨的瓶盖有"E"字母，乔家劲的是数字"5"，壮汉的李小明——他现在才露出工牌——瓶盖里藏着半片剃须刀。
"操！什么意思？"李小明挥舞着刀片，在墙上划出深痕。我注意到他划破的墙纸下露出荧光数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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