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的库车老城被烤馕的麦香浸透,巨型馕坑的烟囱里飘出淡灰色的烟,在湛蓝的天空画出蜿蜒的线。李可佳跟着骆梓淇拐进馕坑街,鞋底碾过铺着红砖的路面,砖缝里嵌着细碎的馕渣,混着孜然与芝麻的香,像给街道铺了层会呼吸的地毯。
一、巨型馕坑的「视觉震撼」
转过青灰色的土坯墙,直径三米的巨型馕坑赫然出现在眼前——赭红色的坑壁被炭火烤得发亮,匠人阿不力孜大叔站在特制的木梯上,手里托着张圆桌大小的馕饼,面团边缘的褶皱像朵盛开的向日葵。“这个馕坑能烤200个馕,是库车的‘馕之母’。”导游阿依夏木指着坑壁,“唐朝时龟兹国的商队,就是靠这种大馕坑烤出的馕,走完丝绸之路的。”
李可佳仰头望着馕坑——坑壁上已经贴满了馕饼,金黄的饼面在炭火中渐渐鼓起,芝麻粒被烤得微焦,发出细碎的“噼啪”声。阿不力孜大叔忽然喊了声“注意看”,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的馕饼“啪”地贴在坑壁上,面团遇热立刻发出“滋滋”的响,边缘的薄皮瞬间泛起金黄的焦斑,像给坑壁镶了枚枚会发光的勋章。
骆梓淇举起广角镜头,把整个馕坑收进画面:中心是跳动的炭火,四周的坑壁上,馕饼按大小整齐排列——大如圆桌的“艾曼克馕”占满上层,中层是撒着洋葱碎的“皮牙子馕”,下层是嵌着葡萄干的“甜馕”,最底层还贴着几个三角形的“油馕”,油脂渗进坑壁,发出“滋滋”的响。画外音里,阿依夏木的声音混着馕坑的热气:“馕有七十二变,每一种都是龟兹故地的味觉密码。”
二、匠人手里的「面团魔法」
在馕坑旁的操作台,阿不力孜大叔掀开盖在面团上的湿布——乳白色的面团堆成小山,带着新鲜的发酵香,混着少许盐水的咸。“做馕的面要醒发三小时,像揉孩子的脸一样揉到光滑。”他抓起一团面,在掌心摔打两下,面团立刻变成椭圆形,“看,这是做‘窝窝馕’的胚子,中间要戳出凹陷,让热气透进去。”
李可佳跟着学做,指尖触到面团的瞬间,细腻的触感让她想起喀什老城的烤包子面——却更韧、更有张力,“因为加了库车的盐碱水,面更筋道。”阿不力孜大叔往她手里塞了把芝麻,“撒芝麻要趁面湿,拍的时候要轻,不然会把面团拍扁。”当她把自己做的小馕饼递给大叔时,饼面上的芝麻歪歪扭扭,中间的凹陷也深浅不一,却被大叔笑着接过去:“没关系,每个馕都有自己的脾气,就像人,各有各的样子。”
当阿不力孜大叔把她做的馕饼贴进馕坑时,李可佳屏住了呼吸——小馕饼在巨型馕坑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迷你,却在炭火的烘烤下渐渐膨胀,边缘的褶皱舒展开来,芝麻粒被烤得金黄,香气混着大馕的麦香涌出来,竟比想象中更浓郁。“看,你的小馕在大坑里‘长大’了。”骆梓淇的镜头对准她发亮的眼睛,姑娘的指尖还沾着面粉,却忍不住伸手比了个“馕形”手势——拇指与食指弯成圆,像在框住整个馕坑的温暖。
三、坑壁上的「时光勋章」
正午的阳光把馕坑周围的土墙晒得发烫,阿不力孜大叔用长柄铁钩开始收馕——巨型的“艾曼克馕”需要两人合力才能取下,金黄的饼面上,放射状的花纹清晰可见,那是匠人用木戳印出的龟兹纹样,“以前贵族吃的馕,会印上骆驼、葡萄的图案,现在老百姓的馕,花纹里藏着丰收的意思。”
李可佳接过一块刚出炉的“皮牙子馕”,咬开时,焦脆的麦壳擦过舌尖,紧接着是洋葱碎的甜与麦香的浓,面团里的气孔吸饱了炭火的热气,吃起来带着轻微的烟熏味,像把库车的阳光与烟火,都嚼进了嘴里。骆梓淇拍着她手里的馕,背景里的阿不力孜大叔正给游客展示“馕的保存术”:“晒干的馕能放三个月,泡奶茶、掰着吃,都是库车人的‘硬通货’。”
忽然想起导游说的典故:“龟兹国的士兵出征,怀里揣着烤馕,渴了喝雪水,饿了啃馕,馕就是他们的‘随身粮仓’。”望着馕坑壁上密密麻麻的馕饼,李可佳忽然觉得,每个馕都是一枚时光勋章——刻着丝绸之路的驼铃声,印着龟兹工匠的手纹,藏着库车人“以馕为天”的生活哲学。
四、馕坑边的「碳水哲学」
午后的馕坑街渐渐热闹起来,戴着花帽的老汉推着小车路过,看见刚出炉的“油馕”眼睛一亮:“给我来两个,回家泡羊肉汤。”李可佳看着他把馕掰成小块装进布袋,忽然想起在和田农家吃的手抓饭——原来新疆的碳水狂欢,从来不是单一的存在,而是与肉、奶、茶交织的味觉网络:馕可以配手抓饭、泡羊肉汤、蘸酥油,甚至裹着烤羊肉吃,就像库车的馕坑,能容下七十二种变化,却始终带着麦香的初心。
阿不力孜大叔往她们手里塞了块“甜馕”——饼面上嵌着饱满的葡萄干,咬开时,麦香混着蜜甜在舌尖炸开,葡萄干被烤得微焦,却保留着果浆的浓,“以前给孩子吃的馕,会加葡萄干、巴旦木,现在年轻人喜欢吃‘辣皮子馕’,把新疆的干辣椒磨成粉,撒在面上烤。”他指了指馕坑深处,果然看见几个红通通的馕饼,辣椒面被烤得发亮,像给馕穿了件 fiery 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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