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露未曦的瓜田启程
敦煌的晨光撕开沙漠的灰蒙时,李可佳的胶鞋已踩进阳关故道旁的瓜田——沙土地被晨露洇出湿润的痕,脚边的哈密瓜藤蔓攀着红柳枯枝向上爬,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她裤脚,凉丝丝的,混着沙粒的粗粝感,在脚踝处织成层透明的「晨雾袜」。骆梓淇背着相机跟在身后,镜头里,远处的雅丹地貌像被风吹皱的土黄色海浪,在晨光里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而近处的瓜田,却铺着片深浅不一的绿,叶片间藏着星星点点的「西州蜜」,网纹表皮上凝着层白霜,像撒了把未化的细盐。
「挑瓜要听响,『咚咚』的是熟瓜,『扑扑』的还嫩。」瓜农王大爷戴着褪色的草帽,手里的瓜铲敲了敲身旁的瓜,闷沉的「咚咚」声透过沙土地传来,「当年张骞从西域带回瓜种,敦煌人就在这沙地里种了两千年,你看这瓜藤,根根扎进沙子里,喝的是祁连山的雪水。」他蹲下身,指尖划过瓜皮的网纹——深褐色的纹路像张细密的地图,记录着阳光与风沙的轨迹,「西州蜜要长够120天,每天晒足12小时太阳,糖度才能爬到18度以上。」
李可佳学着大爷的样子,指尖轻敲瓜皮——第一声「扑扑」让她皱起眉,第二声「咚咚」却让大爷笑着点头:「丫头有灵性,这瓜熟得正好,脐部凹得深,网纹裂得开,准甜。」她双手抱起瓜,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手腕发弯——墨绿的瓜皮上沾着沙粒,凑近能闻到淡淡果香,混着沙土地的温热,像把敦煌的夏天,捧在了手里。
二、藤蔓间的「选瓜哲学」
正午的阳光把沙地晒得发烫时,瓜田里的摘瓜大战正酣。李可佳蹲在藤蔓间,鼻尖沁着细汗——防晒衣的袖口早已被瓜叶划破,露出半截晒得发红的小臂,却顾不上疼,只顾着把耳朵贴在瓜皮上听响。骆梓淇举着相机抓拍,镜头里,她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落在沙地上,和瓜藤的影子缠在一起,像幅会动的「人与瓜」的共生画:发梢沾着草叶,指尖捏着瓜蒂,嘴角却翘着笑,身后的雅丹地貌在热浪里若隐若现,像位沉默的老者,看着这片被汗水浸润的瓜田。
「知道吗?敦煌人管摘瓜叫『请瓜』,」王大爷把摘下的瓜码进竹筐,每个瓜下都垫着片红柳叶子,「以前走丝绸之路的商队路过,摘个瓜要留枚铜钱在瓜藤下,算是跟土地『买甜』。」他指了指瓜田边缘的枯井——井壁上嵌着枚生锈的五铢钱,被风沙磨得只剩模糊的轮廓,「那是汉代商队留下的,现在我们摘瓜,也要跟土地说声『劳驾』。」
李可佳忽然摸到个形状歪扭的瓜——表皮网纹杂乱,一侧还顶着片干枯的叶子,敲了敲,却发出清亮的「咚咚」声。「这瓜叫『沙窝蜜』,」大爷接过瓜,粗糙的手掌擦了擦表皮,「长在沙窝缝里,吸收的阳光更足,糖都攒在肚脐眼里,比正经瓜甜三分。」阳光穿过瓜皮的薄处,把果肉照成半透明的橙黄色,像块凝固的蜂蜜,而瓜蒂处渗出的汁液,在沙地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引来几只小蚂蚁「团团转」。
三、瓜棚下的「甜蜜盛宴」
午后的瓜棚用胡杨木搭成,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在沙地上洒成斑驳的金点。王大爷用弯刀切开第一个瓜——刀刃刚触到瓜皮,「咔嚓」一声脆响,橙红的果肉便裂成两半,浓稠的汁液顺着瓜瓤往下淌,滴在胡杨木桌面上,混着木屑的清香,成了最天然的「甜蜜桌布」。李可佳凑上前,鼻尖先触到浓郁的果香——那是阳光晒透的甜,混着沙土地的暖,还有点若有若无的草木气,像把敦煌的夏天,掰成了两半。
第一口咬下,果肉在舌尖化开来——沙软的瓜瓤裹着爆浆的果汁,甜意从舌根漫到喉头,尾韵却带着丝清苦,那是瓜皮靠近果肉处的「阳光焦痕」。汁水顺着指缝滴在沙地上,瞬间被吸干,只留下个深色的圆斑,像沙土地给这场盛宴盖了枚「甜蜜邮戳」。「沙漠的甜,是汗水泡出来的,」她忽然抬头,看王大爷擦汗的草帽——帽檐上的盐渍结了层白霜,像顶戴了「时光勋章」的冠,「您看这沙土地,种啥都要跟风沙抢水,可瓜却把苦水都酿成了甜。」
骆梓淇举起相机,镜头扫过瓜棚下的场景:李可佳抱着瓜啃得满脸汁水,王大爷笑着递过毛巾,竹筐里的哈密瓜堆成小山,背后的雅丹地貌在热浪里蒸腾,而胡杨木梁上,挂着串晒干的哈密瓜干,金黄的果肉皱成一团,却依然透着股「浓缩的甜」。画外音轻轻响起:「沙漠的甜,是汗水泡出来的」——此刻的甜,不是简单的味觉,而是沙土地的慷慨、瓜农的坚守、还有阳光与风沙的「淬炼」,共同写成的「生存诗篇」。
四、故道边的「甜的传承」
当夕阳把雅丹地貌染成金红色时,瓜棚里的瓜宴已近尾声。李可佳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看王大爷把多余的瓜装进纸箱——每个纸箱上都印着「阳关蜜」的字样,胶带封口处贴着张手写标签:「甜度19.2,摘于六月初四,敦煌阳关镇」。「这些瓜明天要发往北京、上海,」大爷拍了拍纸箱,「城里人爱吃咱的沙窝蜜,说能尝出沙漠的『野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