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坍缩后的混沌胎藏,宛如一片被战火焚烧殆尽的焦土。破碎的时空裂隙如蛛网密布,不时有暗紫色的墟炁从中渗出,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脸。聂轩成单膝跪地,混沌道胎在紫府中发出微弱的嗡鸣,九色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他的荒狱神体布满细密的裂痕,每一道都渗出带着焦糊味的鲜血,那是硬抗牧天劫刃留下的创伤。
苏清雪倚靠着一块悬浮的星槎残骸,苍白的面容上沁着冷汗。牧天劫刃造成的伤口正在她胸口蔓延,暗紫色的墟炁如毒蛇般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皮肤泛起诡异的灰斑。冰凰圣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体表的金色仙纹竟如活物般剥离骨骼,在空中交织成一卷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太虚涅盘箓》。箓文上的每个字符都在吞吐寒气,将周围的墟炁冻结成细碎的冰晶。
"清雪!"聂轩成挣扎着起身,虎魄金瞳映出爱人愈发虚弱的身影。他强提残余灵力,双手在虚空中快速勾勒符文。九道紫金色的雷柱冲天而起,在两人周围构筑起九重雷狱阵。阵纹流转间,远古雷泽的虚影若隐若现,每一道雷光都在竭力驱散弥漫的墟炁。
就在阵法成型的刹那,聂轩成的识海突然炸开一道惊雷。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神魂深处响起,带着跨越时空的沧桑:"轩成,睁眼看看你体内的雷纹。"他下意识运转灵力,赫然发现混沌道胎表面,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与祖父书房暗格里如出一辙的青铜符文。
"聂家不是普通的世家..."那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遥远的过往,"千年前弑道者联盟预见大劫,将火种分散至三千世界。我们在蓝星蛰伏,为的就是等待混沌道胎觉醒的这一天。"聂轩成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儿时祖父临终前塞给他的残破《荒古雷狱经》,此刻在记忆中愈发清晰——那些他曾以为是涂鸦的笔记,原来都是弑道密语。
苏清雪的情况却愈发危急。《太虚涅盘箓》完全脱离圣骨后,她的肌肤开始浮现细密的冰裂纹。但奇异的是,那些墟炁在接触冰裂纹的瞬间,竟被转化成纯净的混沌气。断成两截的冰魄道剑悬浮在箓文中央,剑身上残留的剑灵发出不甘的清鸣,吸引着归墟海眼残留的混沌气如百川归海般汇聚。
"原来如此..."苏清雪突然轻笑出声,苍白的唇畔溢出一丝鲜血,"冰凰圣骨本就是归墟的守护者,此刻不过是回归本源。"她强行运转灵力,将自身最后的情魄之力注入《太虚涅盘箓》。箓文光芒大盛,化作无数冰蓝色的丝线,缠绕在断剑之上。
聂轩成的九重雷狱阵突然剧烈震颤。阵外,被驱散的墟炁竟重新凝聚,化作一只只巨大的触手,朝着阵法抓来。他咬牙将混沌道胎的力量压榨到极致,雷柱表面浮现出初代雷泽道尊的虚影。每一道虚影挥动雷戟,都能将触手打回原形,但消耗也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冰魄道剑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断裂的剑身轰然合拢,归墟混沌气在剑体表面凝结成流动的纹路。诡异的是,这些纹路竟同时呈现出墟族的古老文字,以及蓝星独有的古汉字。"墟"与"道"的字符交织生辉,剑柄处赫然浮现出冰凰圣骨的微缩形态。
苏清雪握住重铸的冰魄道剑,整个人仿佛与剑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她轻轻挥动,一道蕴含着太虚法则与混沌之力的剑气呼啸而出,将所有墟炁触手绞成齑粉。更惊人的是,那些被剑气波及的时空裂隙,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剑..."聂轩成瞳孔骤缩,他的混沌道胎与剑上的古汉字产生共鸣,识海中突然涌入大量信息。弑道者联盟的终极计划、牧天者的起源,还有那隐藏在诸天万界深处的真灵殿终极秘密,都随着这些文字的解读逐渐清晰。
然而,还未等两人细究,混沌胎藏深处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震颤。无数道种飞舟的轮廓在虚空中若隐若现,船头观星台上的墟蛞蝓遗蜕正在疯狂蠕动。更远处,一道与牧天者气息同源的身影缓缓凝聚,手中握着的劫刃残片,正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墟炁。
"准备战斗。"苏清雪将剑尖指向来敌,冰魄道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剑身上的墟文与古汉字同时亮起,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蓄势。聂轩成握紧荒狱战戟,祖父最后的话语在识海回荡:"记住,真正的弑道者,斩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被命运束缚的自己。"
在这混沌胎藏的废墟中,重铸的冰魄道剑与混沌道胎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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