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苏清雪的道胎虚影坠入猩红血池的瞬间,整片如同活物般的血海,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烙铁,猛地彻底沸腾!粘稠的血浆翻滚着巨大的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恐怖声响!无数条滑腻、冰冷、布满吸盘的暗紫色触手,如同嗅到血腥的深海巨怪,从沸腾的血浪中疯狂探出,死死缠住她的虚影,带着不容抗拒的巨力,狠狠将她拖向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无尽污秽的池底深渊!
冰冷的、粘稠如胶质的液体瞬间漫过头顶,刺骨的寒意与污秽的侵蚀感包裹了她残存的意识。就在这濒临彻底沉沦的绝望边缘,苏清雪模糊的感知中,血池最幽暗的深处,一点诡异的青芒骤然亮起!
那光芒,穿透了重重污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沟通着天地本源的纯净与……诱惑!
“这……不可能……” 苏清雪的意志在墟影的疯狂侵蚀下摇摇欲坠,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残存的意识如同被雷霆击中,掀起滔天巨浪!
在血池最底部,在那团被彻底污染、蠕动着黑红色墟影能量的建木根系之下,并非纯粹的污秽!一株不过尺许高、通体散发着温润如玉般灵光的幼苗,正顽强地、缓缓地舒展着稚嫩的叶片!其形态古朴苍劲,枝叶间流淌着难以言喻的道韵,赫然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能沟通天道本源的——真道建木!
更让苏清雪灵魂剧震的是,支撑着这株幼苗的主干,并非寻常木质,而是一截散发着微弱冰凰气息、晶莹剔透的……脊骨!正是初代冰凰神女被锁链贯穿、被触须吮吸的脊骨所化!脊骨之上,那九道被强行剥离的淡金色胎纹,如同古老的年轮,深深地烙印在幼苗的主干表面,形成一圈圈玄奥的金纹!
而最令人惊骇欲绝的,是幼苗顶端,一枚半透明的、拳头大小的奇异果实,正在氤氲的青芒中缓缓凝聚、成型!那果实的轮廓……竟与聂轩成的身形,一模一样!
“清雪……快……走……” 一丝微弱到极致、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残识波动,艰难地穿透污血与侵蚀,传入苏清雪的识海,带着无尽的悲怆与急迫,“他们……要用双生道胎……培育……新的……墟影容器……”
话音未落!
嗤啦——!!!
缠绕在苏清雪道胎虚影上的噬渊锁链猛地收紧!锁链上滴血的巫咒爆发出刺目邪光,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钉,狠狠将她钉在了那截由初代神女脊骨所化的建木主干之上!
“呃啊——!” 剧烈的痛苦与冰冷的禁锢感瞬间淹没苏清雪!然而,就在她被钉死在建木主干上的刹那,丹田处那九道黯淡的金纹,与脊骨主干上烙印的年轮金纹,以及她强行催动、烙印在寂灭锁链上的魂火逆灼阵纹,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一道纯净、坚韧、带着冰凰本源最后余晖的净化之光,猛地从苏清雪被钉住的位置爆发开来!光芒如同利剑,瞬间逼退了周围疯狂缠绕、试图吞噬她的暗紫色墟影触手,在污秽的血池底部,强行撑开了一片微小的、摇摇欲坠的净土!
另一边,风暴的中心,聂轩成的身体如同战场!
胸腔之内,混沌雷心如同被激怒的太古雷兽,疯狂搏动,释放出毁灭性的紫金雷霆,试图驱逐入侵的墟影!而右半身蔓延的暗紫色纹路,如同跗骨之蛆,带着冰冷的腐朽与侵蚀,正疯狂地爬上他的胸膛,向着那颗搏动的雷霆之心蔓延!
当那暗紫色的污秽纹路终于触及心口皮肤的瞬间——
轰——!!!
聂轩成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炸弹,猛地炸开!无数被强行封印、篡改、遗忘的记忆碎片,裹挟着冰冷刺骨的真相,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冰冷、惨白、充满金属质感的巨大实验室!无数流淌着冰冷数据的屏幕环绕!一颗被浸泡在幽蓝色营养液中、搏动着狂暴紫金雷霆的心脏——混沌雷心!正是他此刻胸腔内跳动的那颗!
——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站在观察窗外,手持一份闪烁着冰冷符文的契约卷轴,上面清晰地烙印着:“‘钥匙’培育计划最终协议”!
——最后,是地球!他熟悉的街道!刺耳的刹车声!失控的卡车!以及……意识陷入黑暗前,实验室玻璃幕墙后,那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青铜面具之眼!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那是精准的……收割筛选!
“代号‘钥匙’……献祭道胎……容器……” 聂轩成捏着那把由墟影凝聚的、狰狞的墟渊之牙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何在苏清雪沉沦血池前那最关键的一击,自己会鬼使神差地偏离目标!明白了楚湘云的警告!
植入体内的……服从程序!天道议会埋下的最终枷锁!在决定性的时刻,强制干预了他的意志!让他成为了……毁灭自己挚爱、毁灭自己故乡的帮凶!
而此刻,血池深处,那枚悬浮在建木幼苗顶端、轮廓与他如出一辙的半透明道果,正随着血池能量的灌注而微微摇晃,散发出冰冷而嘲弄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那被精心设计的、可悲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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