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盏在刘长安指间轻轻转动,微凉的茶汤映着他紧锁的眉头。他想起漂泊无依的李浩博,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茶香氤氲中,他细数着知晓自己三重身份的人——除了夫子,无论是二师兄封山河、河南穿越负责人郑开放,还是方才相谈甚欢的王晓丹,都只知其二,未窥全貌。
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檀木案几。他确实想过为李浩博谋划出路,但每一个方案都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不仅会暴露自己精心隐藏的身份,更会将两人都置于险境。
"啪"的一声轻响,茶盏重重落在案上。他仰头饮尽最后一盏残茶,琥珀色的茶汤在喉间化作决断:回到现实约李浩博当面聊聊。
……
刘长安将最后一摞玉笺轻轻放回案几,指节抵住太阳穴缓缓揉动。堆积如山的申请书在烛火映照下投出摇曳的暗影,最上层的墨迹尚带着松烟墨特有的清苦气息。
那些手写文章倒还好说,最耗心神的却是那些用灵力篆刻的玉笺。他拾起一枚莹白的玉牌,指腹抚过冰凉的表面——若无灵力共鸣,这不过是一块镌着云纹的"无事牌"。
随着一缕灵力注入,玉面泛起涟漪般的青光,密密麻麻的文字如游鱼般浮现。
一份、两份......起初尚觉轻松,但当千余枚玉笺接连不断地消耗灵力,便成了煎熬。
这两日来,他就像个不断倒空又注满的壶,灵脉在枯竭与充盈间循环往复,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作痛。
"倒是因祸得福......"他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察觉体内灵力比往日更加凝实。玉笺的凉意沁入经脉,竟隐隐有突破格物境中期的征兆。
指间这枚温润生凉的玉牌,此刻倒像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藏着意想不到的机缘。
刘长安将录取名单摊开在案几上,指尖在玉笺上轻轻摩挲。
他优先考虑了这些用灵力篆刻的申请——摄影终究是个烧钱的行当,没点家底还真玩不转。
“摄影穷三代,钓鱼毁一生,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万一恋上鹰,两眼含泪望天空。”他不由得想起这句俗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那些字迹工整的申请也同样值得重视,毕竟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说明申请者既有闲暇练字,又能在课堂上专心致志。
他拿起两份玉笺对比。上等的玉笺莹白如雪,触手温润细腻;次一等的则微微泛黄,表面略显粗糙。
这差别就像那些申请者背后的家境——优渥的环境才能培养出从容的气质,也更容易在传播中产生自上而下的影响力。
就像建国初期的飞行员,清一色都是富家子弟,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内容方面,他重点考察对汉语言的掌握程度。这不仅是对学习能力的检验,更是对潜力和态度的考量。
当然,其中必定有代笔之作,但他懒得追究。
就像当年电影圈偏爱煤老板投资一样——这些人只要满足他们对女演员的一些私欲,就不会对专业创作指手画脚,十分懂得放权,知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搞。
——毕竟在煤矿上瞎指挥,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即便如此精挑细选,上千份申请中也选出三百余人。这个世界的修道者本就过目不忘,再加上科举文化的影响,个个都卷得厉害。
刘长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想这份名单怕是又要引起不少争议了。
下午的课刚结束,刘长安便公布了录取名单。学堂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欢呼雀跃,击掌相庆;有人满脸不服,攥着拳头直跺脚;还有人眼巴巴地望着名单,眼中满是希冀;更有甚者,已经垂头丧气地开始收拾书箱。
众生百态,悲喜各异。
刘长安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报以微笑地通知入选者:"明日辰时,乙三院集合。"
乙三院是座气派的建筑,比寻常大学的阶梯教室还要宽敞许多。三百人聚在里面,反倒显得空落落的。
……
次日辰时,天光微熹。
刘长安匆匆在食堂用了早膳——一碗清粥配两样小菜,便往乙三院赶去。晨露沾湿了他的衣摆,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痕迹。
学府素来讲究教学相长,但规矩也严。寻常教习申请授课,需得将教案呈递三位派系长老过目,层层审批。
刘长安却没这般麻烦——他刚踏入理事堂的门槛,当值的执事便已迎了上来。
"宗盛,乙三院已按你的要求备好了。"执事师叔笑吟吟地递过玉牌,"考虑到你的情况,我们还特意升了一等规格。"
刘长安接过玉牌,指尖触到上面微烫的灵力印记。如今他在学府风头正盛,这些安排倒也在意料之中。
推开乙三院的雕花木门,他不禁挑眉——堂下乌压压坐满了人,少说也有四五百之数,远超预期的三百人。前排几个弟子甚至为了争座险些动起手来,见他进门才慌忙分开。
刘长安目光如清风般拂过堂下众人,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广袖轻扬,声音如清泉流淌:"诸位师兄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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