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人了。”
四个字,斩钉截铁。
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砸落,瞬间冻结了两个女孩脸上所有因激动而扭曲的狂喜和上前确认的冲动!
被那眼神和声音慑住,两个女孩瞬间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笑容僵在脸上。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看着顾衍那张毫无温度、却俊美迫人的侧脸,再看看他身后那被完全挡住、只留一丝绯红侧颊的人影,似乎还想挣扎:
“可是……真的很像……”
“今天不想被打扰。”顾衍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一度,如同寒流过境,“请自重。”他的目光扫过她们还举着手机的姿势,含义不言而喻。
绝对的压迫感!
两个女孩被那目光刺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这是顾衍!传说中的冰山大神!她们刚才竟然想上前?
“对…对不起!顾…顾先生!打扰了!我们真的认错了!” 两人忙不迭地道歉,迅速收起手机,脸都吓白了,慌慌张张地低头快速从回廊另一侧溜走,再不敢回头看第二眼。
回廊重新归于寂静。
只有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和紫卿月剧烈无比的心跳声。
覆盖在她唇上的那只手掌,停留了短暂又漫长的一瞬。
覆盖着她唇瓣的掌心纹路,与昨夜门廊那个亲吻留下的印记……在肌肤深处无声地重合、烙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下缘紧贴着她滚烫唇缘边缘的那一点力道变化。
似乎是……极其细微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留恋……轻轻摩挲了一下。
如同羽毛划过心弦!比单纯的覆盖更让人战栗!
紫卿月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击!喉咙里被死死压抑的呜咽差点冲出口!幸好那只手依旧死死按着!
然后。
那只掌控一切的手掌才缓缓、极其缓慢地移开。
失去了那层温热霸道的屏障,微凉的空气瞬间涌入她的口鼻。
新鲜空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呛咳感。
但脸颊和唇瓣上残留的强烈触感、那丝微不可察的摩挲余韵……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在她心底呼啸肆虐!羞窘、惊惧、还有一丝……被如此强势保护和“标记”带来的战栗异样……复杂情绪如藤蔓疯长!
顾衍转过身。
深如寒渊的黑眸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
有审视她是否受惊的锐利。
有对她失态(尽管是被动)的不赞许?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静如深海的专注,仿佛在确认她这枚被他层层构建的“月光坐标”完好无损。
他没有问她是否被吓到,没有多余的安慰。
只是伸出那只刚才覆盖过她唇的手——
不是拉她。
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冰凉微颤的手腕(昨晚被紧握的那只)。
动作很稳。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牵引力。
“走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指令感,像一场短暂的暴风雪过后的平静。
不再给她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直接牵着她冰凉的手腕,将她带离这片是非之地。力度平稳强势,不容她挣脱半分。
车子没有驶回云端公寓。
而是拐入了邻近西湖、一条更加幽静隐蔽、栽满百年梧桐的辅路。最终停在一处被爬山虎覆盖了半面墙垣、悬着“云舍”二字古朴木匾的建筑前。推开虚掩的桐油木门,一个巨大的、被天井中庭照亮的空间豁然开朗。古朴的石板地面,古老的梁柱上悬挂着巨大的竹编吊灯,柔和的光线如同凝固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醇厚微苦的陈年普洱香,混合着新茶清雅的兰花香。空间异常安静,只有轻微的煮水沸腾声和偶尔的陶器碰撞。
侍者显然对顾衍异常熟悉,未多问,只微微颔首,将他们引至二楼一处临窗的、被垂落的竹帘隔开的半开放茶席。窗外,是后院一片精心打理的日式枯山水庭院。白沙如雪,青石凝寂,几株苍劲的黑松斜倚院角,绿意深沉。
黄铜小炉里的水恰好初沸,发出轻微的“蟹眼松风”之声。一位须发皆白、身着深青布袍的老者安坐于席主位。见顾衍二人到来,老者目光温和地在紫卿月被顾衍牵着的手腕(尚未放开)上掠过,又在她颈间那枚流转着柔光的月光石上停留片刻,唇角浮现极其微妙的和缓笑意,只做了一个“请入座”的简素手势,无半句废话。
顾衍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紫卿月依言在蒲团上轻轻跪坐,微凉的蒲草触感带着泥土的气息。她偷偷活动了一下终于恢复自由、却仿佛还带着他掌心烙印的手腕,指尖冰凉,内里却滚烫无比。
顾衍在老者对面坐下,姿态也带上了几分闲适松弛。
老者不再看他们,专注于水、茶、器之间。动作缓慢而精准,如同进行某种古老仪式。热水倾入温热的盖碗中,蒸腾起袅袅白雾。普洱的陈香、岩茶的岩韵、或是绿茶的清香,在精准的冲泡下被层层释放。茶汤清澈明亮,色如琥珀或浅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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