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青铜面具人从雾中踏出。
他们不再伪装,陨铁打造的面具自行裂开,露出里面半机械化的面孔——天灵盖被换成透明水晶,可见其中跳动的蓝色脑浆。
"交出火精丹。"为首者开口时,喉咙里传出安禄山的声音,"否则这丫头......"
他突然抓向阿沅,却在触及她灰白右眼的瞬间僵住。阿沅眼中流出的不是泪,而是细小的冰晶,那些冰粒沾到傀儡身上,立刻腐蚀出嘶嘶作响的黑洞!
"原来如此!"孙思邈猛地将红梨汁液涂在崔衍刀上,"白梨封未来,红梨解过去——这才是完整的火精丹!"
苏晚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红梨核与白梨花的交界处。
血珠悬浮半空,突然分裂成红蓝两色。红色一半飞向崔衍的刀,蓝色一半没入阿沅的右眼。年轻校尉的刀锋顿时燃起赤焰,而少女的灰白瞳孔里则浮现出清晰的未来图景:
"东北方三百步......"她梦呓般指向,"有地宫入口......"
当崔衍的赤焰刀斩落最后一个傀儡首级时,那颗头颅在空中炸成冰蓝色的烟花。火光中,两棵梨树迅速枯萎,露出树根处隐藏的青铜门环——环上铸着张天师的面容,口中含着把寸许长的金刀。
林间的雾气突然凝滞,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崔衍的横刀最先感应到杀机,刀身"嗡"地发出蜂鸣。苏晚猛地转身,纳米视觉穿透浓雾——十二道身影正以诡异的同步率向他们逼近,青铜面具在枝叶间隙闪过冷光。
"躲开!"
她扑倒阿沅的瞬间,三支弩箭钉入方才站立的地面。箭尾不是羽毛,而是用蓝丝编织的狼毫,中箭的泥土立刻泛起泡沫,像被强酸腐蚀。
孙思邈的藤杖横扫,击飞最先冲来的面具人。
青铜面具"当啷"落地,露出张半人半机械的脸——左半边是僵硬的死肉,右半边则是精密的陨铁骨架。更骇人的是它天灵盖上的水晶视窗,里面跳动的不是大脑,而是一团缠绕着蓝丝的蠕动物!
"安禄山的'狼傀'。"老道的声音像淬了冰,"用活人炼的。"
第二个面具人突然扯开胸甲,肋骨间嵌着的陨铁片组成个微型八卦阵,正将周围雾气吸入体内。它的身形随之膨胀,皮肤下凸起游动的蓝光。
阿沅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她的灰白右眼流出冰晶,落地即化作锋利的小刀。当某个狼傀扑来时,这些冰刀自动飞起,精准刺入它胸口的八卦阵眼。
"滋滋"的腐蚀声中,狼傀像漏气的皮囊般塌陷,最终只剩张人皮摊在地上。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竟是《推背图》被撕毁的第三十四象!
"这丫头......"孙思邈瞳孔收缩,"成了人形镇物?"
苏晚突然将红梨塞进崔衍口中,自己吞下白梨。
剧痛如闪电劈开天灵盖。她看见崔衍的刀燃起赤焰,而自己掌心则渗出蓝色冰雾。当两人背靠背站立时,冰与火竟在空中交织成八卦图形!
狼傀们集体僵直,像被无形锁链捆住。为首者面具下的机械喉结滚动,竟发出安禄山的声音:"原来...龙虎山的...双生丹..."
崔衍的刀光闪过,那颗头颅飞起时还在说话:"...在你们体内..."
最后一具狼傀炸成蓝雾后,枯萎的梨树根下传来机关响动。
青铜门环上的张天师面容突然活了,石刻的嘴唇开合:"金刀饮血!"
崔衍毫不犹豫割破手掌。当血滴入雕像口中时,那把寸许长的金刀"铮"地弹出,见风就长,转瞬化作三尺青锋。刀身一面刻着"渔阳鼙鼓",另一面则是"惊破霓裳"。
孙思邈突然跪下:"原来......您早算到安禄山会篡改......"
远处的骊山突然传来闷响,仿佛某种巨兽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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