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的暮色刚刚降临,醉仙楼的红灯笼次第亮起。二楼雅间内,绿腰娘子斜倚湘妃榻,葱白指尖绕着根鎏金簪子,簪头垂下的珍珠链子上,缠着几根透亮的红薯粉条。
"诸位郎君~"她眼波流转,红唇轻启,执银箸轻敲粉碗。"这'相思粉',须得就着胭脂吃~"
说罢,她微微倾身,她将酸辣粉缠在鎏金簪上,樱唇轻抿粉条一端,慢条斯理地吸溜入口。辣油染得她唇色更艳,鼻尖沁出细汗,眼角泛起薄红,辣得眼角绯红,似醉非醉的模样惹得满座文人骚客心神荡漾。
满堂文人骚客顿时疯了似的掷钱,就为看美人辣出泪花的模样。
"绿腰姑娘!某愿出十金,求一碗'绕指柔'!"
"某出二十金!要姑娘亲手喂!"
雅间外,忘忧居的阿沅扒着门缝偷看,惊得瞪圆了眼睛——她从未想过,酸辣粉还能这么卖!
三日后,平康坊掀起"酸辣粉令"。
各家青楼争奇斗艳:
- "探花郎"——辣汤里沉三颗莲子,谁能用银筷夹出,花魁便陪饮一杯。
- "比翼粉"——两根粉条缠成同心结,须得男女同食,断者罚酒三杯。
- "胭脂泪"——粉汤兑了玫瑰露,辣得美人落泪,才子们争相递帕子拭泪。
-"状元红"得就着苦艾酒嗦粉;
-"比翼粉",两根粉条缠作同心结,情侣同食方能解。
最绝是醉月楼的"金樽粉",盛在夜光杯里,就着西域葡萄酒嗦粉,一碗要价五十金。
"荒唐!"崔衍听闻后,气得一刀劈断了后院木桩。
苏晚却笑得狡黠,第二日就推出"侠客粉"——配辣卤牛肉和烧刀子,专供那些不服气的武人。
中元节前夜,忘忧居后院传来"砰"地巨响。
阿沅摔了醋坛子,举着包粉末冲进正堂:"他们往粉里加合欢散!"
孙思邈接过一嗅,白眉倒竖。这哪是什么春药,分明是曼陀罗花粉混着砒霜,吃了轻则癫狂,重则丧命!
当夜,崔衍拎着刀,苏晚揣着辣油,直奔平康坊。
绿腰娘子见他们来势汹汹,却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奴家早等着二位了。"
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包真正的合欢散:"这是柳妈妈逼着用的...可奴家,只想好好卖粉。"
七日后,平康坊多了家"忘忧分铺"。
绿腰娘子亲自坐镇,卖的是"素心粉"——清鸡汤打底,辣油单盛,跑堂的全是自愿从良的乐伎。
开业当天,苏晚在柜台下藏了把匕首,崔衍在屋顶埋伏了整夜。
奇怪的是,柳妈妈的人始终没来闹事。
事后,绿腰姑娘告诉众人:“奴家告诉柳妈妈,这间铺子是专门供给圣人享用的!”
冬至夜,忘忧居全员逛灯市。
阿沅指着醉仙楼惊呼——那楼前高悬着酸辣粉形状的彩灯,绿腰娘子正站在灯下,向路人分发"相思粉"香囊。
香囊里没有药,只有晒干的红薯花,和一张字条:
"愿君尝尽酸甜苦辣,依然觉得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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