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是从地底机关驱动的！"
苏晚趴在地上，盯着塌陷的地砖缝隙。下方幽暗的甬道里，隐约可见巨大的青铜齿轮缓缓转动，铁索如巨蟒般缠绕其上，每一次绞动都带动地面震颤。
崔衍横刀斩断一根袭来的锁链，断口处喷溅出蓝莹莹的液体——那不是血，而是某种黏稠的润滑油脂，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是水银！"孙思邈的藤杖猛地插入地缝，"齿轮组浸泡在水银池里，难怪运转百年不锈！"
阿沅突然指向黑暗深处："你们听！"
咔——咔——咔——
规律的机械声从地底传来，像某种庞然大物的心跳。
四人顺着崩塌的阶梯下行，火把照亮了令人窒息的景象：
整座地下宫殿由数百个青铜齿轮构成，最大的轮盘足有三丈高，齿牙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铁链。更可怕的是，齿轮组中央悬浮着个水晶球，球内封印着一团跳动的蓝色火焰——正是当年安禄山炼制的陨铁核心！
"不能硬闯。"崔衍拦住要上前的阿沅，"你们看地面。"
砖石上刻满细密的凹槽，里面流淌着水银。任何一步踏错，都会触发机关将人绞入齿轮。
苏晚突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用这个。"
展开是块酸菜压缩饼，她掰碎撒向水银槽。饼渣遇水银立刻凝固，竟在水银表面铺出条临时通路！
长安地下的机关城比想象中更庞大。
苏晚的匕首插在石壁上，借力荡过一道三丈宽的齿轮深渊。下方交错的青铜齿轴轰隆运转，稍有不慎就会被碾成肉泥。崔衍在前方开路，横刀劈开拦路的铁棘藤——那些藤蔓表面泛着蓝光，分明是用陨铁淬炼过的杀人机关。
"坎位第七齿！"孙思邈的吼声在轰鸣中几乎听不清。
阿沅眯眼望去，果然发现主齿轮侧面有个不起眼的凹槽，里面嵌着颗鸡蛋大的水晶球，球心封着一滴幽蓝液体——正是陨铁精华！
孙思邈的白发在机关带起的狂风中乱舞。
老道从袖中抖出七根金针，每根针尾都缀着冰辣椒磨成的珠子。他枯瘦的手指突然变得极稳，第一针"叮"地刺入东北角辅齿轮的轴心。
"椒寒侵铁！"
针尾的辣椒珠应声炸裂，极寒之气顺着齿轮纹路蔓延，青铜表面瞬间爬满冰霜。被冻脆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转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地下迷城的机关核心处，巨大的青铜齿轮组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苏晚的战术匕首卡在第三层齿轮的辐条间，刀刃已经崩出缺口。她额头渗出的冷汗在低温中凝成细霜——整个机关室正在急速降温，四壁结出诡异的蓝色冰晶，显然是陨铁催动的寒阵。
"崔衍！震位辐条！"
她的喊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回声。年轻校尉没有半分犹豫，足尖在冻脆的青铜齿轮上借力一踏，身形如鹞子翻身腾空而起。横刀"雪魄"出鞘的瞬间，刀身竟自行泛起赤红纹路——那是孙思邈用冰辣椒淬炼的破阵刃！
"铛——！"
金铁交鸣声中，主齿轮的辐条应声断裂。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断裂的辐条突然像活物般扭曲，断口处伸出无数蓝色丝线，朝着崔衍面门激射而来！
机关室顶部的巨型水晶球开始旋转，球体内浮现出长安城的微缩影像——皇城、东市、西市......每转一度，就有对应区域的影像泛起血光。
"它在标记攻击坐标！"苏晚猛地想起二十三世纪的卫星定位系统，浑身血液几乎冻结，"阿沅！药粉！"
少女从腰间锦囊掏出一包赤色粉末，这是孙思邈用醒神散混合朱砂特制的"破瘴丹"。她扬手抛出的瞬间，崔衍的刀风恰好卷起一道气浪——
赤雾如血，漫天泼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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