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这一天。晨曦微亮便可听见无量剑东宗弟子们脚步齐整、踢踏有声。
而从山脚牌坊开始,一路直抵剑湖宫正殿,石径两旁都插上道旗,整个山头都显得热闹了不少。
正戏,终于是要开始了。张坤用过早膳后就在山道上跑动转悠,一想着即将见识到更多“知名”的武林人士,心里非常高兴。
胡汉三当然是陪着他一起。
这些时日他们常到山腰空地练剑,也在无量山各处转悠过几次,无量剑弟子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不去后山禁地,也就由得两位客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整个门派都是肃穆,若再任人瞎逛,未免失了威严。于是左子穆亲自出马,客客气气将两人请到正殿,瓜果茶水伺候着。
待得太阳从云层中露出一丝缝,山脚牌坊处背脊挺直、充当迎宾的两名弟子齐声高喊:“辛师叔到,西宗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到!”
左子穆闻声亲往出迎,张坤也跟着站起,与胡汉三一同去凑热闹。
果然就见一名中年道姑领队,身后二十余名男男女女,缓缓踏着山径过来。
西宗份属无量剑同脉,在这无量山也算半个主人,更何况他们本次上山就是为了争夺剑湖宫居留权的,左子穆也不多客气,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后,便行介绍身旁的胡汉三和张坤。
“这位是哀牢山群盗的头领,胡汉三胡大当家,近几日刚好到敝门作客,听闻我派大比在即就留下观摩。”
其实胡汉三本就是冲着比剑而来,左子穆稍一调换语序,情境又大有不同,倒仿佛着哀牢山匪首与他是熟识好友一般。
这一茬果真有效,辛双清大受震动,立即躬身施礼,连说话都弱了几分气势:“哀牢山胡大当家?!怎地……你们竟是故交?……”
胡汉三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左子穆哈哈笑着,又介绍起张坤,就简洁了许多:“这位张坤张公子是随着胡当家一起来做客的。”
辛双清礼数周全,又施一礼,张坤也只好有样学样地回礼,暗道古代人确实麻烦。
几人尬聊几句,一同回到正殿当中,两位掌门分坐主位有一搭没一搭地茶叙聊天,两宗弟子则在师伯师叔们带领下,自去另一处演武大厅里热身准备。
又过了些时候,陆陆续续的客宾也到了。每到一人,左子穆与辛双清都要亲往相迎,但张坤是懒得去了,因为那什么“洱海游龙”龙冬枪龙老爷子、“滇池狂刀”沐长风沐大侠、玉龙雪山派掌门人白玉龙之类的,个个乍一听如惊雷贯耳,偏生张坤是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张坤不动,胡汉三就也不起身,老神在在的坐定,似乎同样对这些云南江湖同道兴致缺缺。
而屋子里终究是热闹些了。人一多,叽叽喳喳讲起话来,倒免得三四个人独处时没话找话的尬聊。
就这么直到约莫上午10点左右,张坤终于听到一声通传——“普洱马五德拳师到!”
张坤闻声“蹭”地一下站起来,暗道“来了”。
胡汉三与其余江湖人士聊天当中,倒有大半心思仍放在张坤身上,也立即跟着一并站起,整个殿内群豪都被他们搞得一愣,十数双目光汇聚过来。
还得是左子穆反应极快,大笑着起身,招呼道:“今年又是马老拳师到得最迟。他急公好义惯了,说不准一路上又接济了几个江湖好汉呢,咱们就都去迎一迎他,正好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去武厅落座。”
许多人恍然大悟,料来胡大当家是曾受了马五德的恩惠。江湖中总逃不过人情世故,马老武师功夫平平,可人家钱多呀。
于是满殿诸人这才尽皆起身,随着左掌门出了殿门来,虽只十数人,却也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
马五德本是一介茶商,在士农工商正统体系里位居末流,他结交江湖人士、博得孟尝美名、到处去凑热闹,内心里是希望别人多吹捧赞扬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何曾受到过这等礼遇?
一瞬间,马老武师连眼眶都红了,连声道:“谢左掌门厚爱!”
接着他同众位武林豪杰一通热络寒暄,边聊着边往演武厅走,心情激荡之下,却把自己身后一名蓝衣文弱青年给忘了。
马五德没有介绍,其余人只道是这老武师的徒弟子侄辈,也懒得多问。唯有张坤一双眼睛在那青年脸上转悠。
只见这青年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手里还拎着一柄折扇时刻把玩,观其形貌,正与小说影视当中的段誉一致。
张坤眼下只想与男女主角们打好关系,混一混剧情,争取能找到回归地球的办法,于是凑近了跟段誉打招呼:“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也是来观摩比武的么?”
段誉此刻尾随着热热闹闹的人群,正是又喜悦又落寞,喜的是自己无意间认识的老大哥竟然颇受敬仰,落寞则在于周遭人几乎不拿正眼瞧他一下,这对于从小养尊处优、受人环绕的王世子来说还是头一遭。
这时候张坤来搭话了,段誉抬眼一看,还是个同龄人,果然好感顿生,作揖道:“小生姓段,单名一个誉字,大理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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