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时间,张坤三人拎着那船夫老汉走出酒楼大门,而门里厅堂之内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片青衣婢女。
一直走到太湖边上自家的小蓬船前,船夫老大爷的双腿仍在不住颤抖,明明天顶上太阳暖烘烘的,他却从额头到后背都飕飕地冒着凉气。
连张坤这个始作俑者看到他这模样,都忍不住出声宽慰:“大爷别怕,我只不过点住了她们的穴道、废去了她们的武功,不等一炷香,她们自然就会行动自如。”
“是,是!”船夫老汉连声应和,站上自家船头,心里却仍自惴惴——点穴?信你个鬼!
刚才谁也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张坤一行三人谁都未曾动过,突然间那八名青衣婢女就一个个都身体僵直、不能动弹。
威势最盛的翠姐尤为惊恐,厉声高呼:“怎、怎么了?你使的什么妖法?”
然后就见张坤笑吟吟地站起来,只是拉着她的手握了一握,这翠姐就连话都说不出来啦,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身子委顿倒地,闭上眼睛不知生死。
其余婢女自是惊呼成一片,酒楼里的各路宾客更是凝神静息,气都不敢喘。
张坤继续走向年轻婢女小诗,却被木婉清给挡住,木婉清说“我们来试试!”其实是她眼见张坤拉住别人的手,心里老大不乐意。
张坤对那几个婢女的内力也不太瞧得上眼,而这段时间木婉清和钟灵早晚都努力打坐修炼,比他可要勤快多了,想必体内经脉都更加坚韧稳固,也是时候容纳更多的真气入体。
于是他只交代一句“初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驳杂难用、与己身难融,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行炼化,你们要量力而行”,也就由着两位姑娘去了。
接下来,木婉清和钟灵一人几个,分别拉住剩余婢女的手腕。她们吸取功力的速度比起张坤要慢多了。半柱香的功夫之后,终于剩下的几名婢女同样萎顿到底,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
船夫老汉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张坤对着他伸出手轻轻一指,隔着一丈多的距离,他就浑身僵硬、动也动不得了。
接着张坤走过来,手掌轻轻一拂,同样什么感觉都没有,老大爷就又能够行走了……但他却再也不敢擅动……
此刻船夫老汉站在船头、拿起木桨,强打起精神,可是一想起刚才种种,双手仍旧止不住颤抖。
在他有限的见识里,这么不知不觉就让人动不了、只是拉拉手就让人萎靡不振……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妖法?这可不就是妖精妖怪吸取人的精气元神么?
今天可真是闯到鬼了!
张坤三人也已经全都进入船舱坐好,见船夫吓得似乎连撑桨都不会了,张坤使一个眼色,钟灵脸上就泛起温柔乖巧的笑意:
“老大爷,你只管好好驾船,将我们送到山庄就行,我们不会为难你,反而给你赏银。”
说着摊开手掌给老大爷看,掌心是好几块光华灿然的碎银子。
璀璨荧光晃到了船夫的眼睛,他牙梆子一咬,木桨荡开波纹,小篷船晃晃悠悠的,朝着太湖东南角落漂去——
夫人,这是你自己造下的孽……老天爷派鬼神来收你了,可跟小老头我无关呀。
船夫老大爷熟门熟路,一通操作之下没过多久,众人的视野里隐隐出现一座小岛。
此刻刚过正午,太湖水面雾气蒸腾,将远处青黛色的岛屿笼成水墨画卷一般。
望着小岛,众人忽然嗅到风中夹杂着一股香气,淡雅清甜、若有似无,仿佛茉莉与柑橘混合而成——那正是山茶花特有的花香。张坤与木、钟两位姑娘对视一眼,都知道到地方了。
钟灵把手中的碎银子尽数给了老大爷,说了声“谢谢”。接着三人不等船只停靠,眼看距离岸边只有两丈,纷纷站起,足尖在船舷一点,踏浪而行,水花飞溅当中已经窜至岛上。
其实他们这踏浪并非真的水上漂,只是岸边滩涂平缓,丈许范围内水位都较浅。他们真气包覆双脚,看似踩水,其实着力点仍在水下浅滩。
这些细节船夫大爷当然不知,他看着三人的背影面如土色,心道夫人虽是多年主顾,但这点儿薪资还不足以卖命,立即调转船头向另一个方向,暗自决定就此离开苏州避祸。
而张坤三人在曼陀山庄岛屿上就当真直入无人之境——从岸边踏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径、穿过几处种植着各类茶花的花圃,隐隐的已经可以看到亭台楼阁掩映花林间,似乎进入了山庄的核心区域,结果却是连一个丫鬟奴仆都没遇到。
原来参合庄的姑苏慕容家和曼陀山庄的王家独据太湖水域,孤岛之上人马难以集结,更无法营建复杂防御工事。
为防被外敌侵入,湖畔做客船生意的全都是两家眼线,不仅外敌来了会以隐秘手段示警,本庄人马往来之时也便于提前通传。
曼陀山庄的奴仆下属虽多,但平时大部分都被王夫人派出去了,留在岛上的人本就少,武艺精熟的更加希罕,没了船夫大爷的示警,竟无一人察觉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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