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面见无崖子前辈。”
听到“无崖子”三个字,丁春秋浑身一抖,竟像是有什么大恐怖之事,颤着声音喊道:“张坤!你说你是受了师叔的号令、要杀尽天下逍遥派弟子……你骗我!”苏星河也是面色一变。
张坤松掉丁春秋的大椎穴,拍拍这老头儿的肩膀:“老丁啊老丁,李秋水的书信你是看过的,她的要求如此,可没有骗你……我只是这两天在想,她也算逍遥派弟子吧?若是按照她的吩咐,那必须得把她也干掉,又算不算恩将仇报?……”
“所以我暂且考虑大发慈悲,放过擂鼓山上下,以及函谷八友一条生路。”
他说干掉李秋水,轻描淡写,似乎只要想就能够做到。说暂且考虑放过众人一条生路,更是隐隐有着威胁之意。
苏星河眼中震惊惊惧之色更甚:“你……家师多年前早已仙逝,我这位丁春秋师弟最清楚缘由,难道国师不知?”
“呵,苏先生既然已经听过我的名头,该当知道在下略通占卜术数……”张坤微微一笑,既然早已经装过了神棍,不妨就将这特色身份一直装下去,“对逍遥派的事,对天下事,鄙人都略知一二——我说无崖子还活着,他就一定还活着,并且就在这擂鼓山上!”
这话斩钉截铁,丁春秋和苏星河身子同时又是一抖,丁春秋低声哀求:“张坤,张国师,我这一程引路向导,也算尽心尽责,在那老贼、在无崖子面前,你得保全我一条性命……”苏星河却是默然不语。
张坤看着丁春秋,仍是笑,笑得云淡风轻:“你造了这么多年孽,难道还不明白?有时候舍却一条命,反倒轻松自在——好,我答应留你一命。”
丁春秋如释重负,张坤又对苏星河道:“苏先生,你若拿不定主意,不如去请无崖子前辈示下。”说话间他扫过一眼木屋前的石桌和桌面上黑白交错的残局,“你们摆这珍珑棋局,无非是遍寻天下资质悟性出众的年轻辈,让他拜入逍遥派门下、对付丁春秋……如今我已经擒来了丁春秋,他会见我的。”
无崖子全身瘫痪三十年,很多事情都干不了。而苦苦支撑着他的除了活着的执念,恐怕就是对丁春秋的滔天恨意。
苏星河没料到张坤连这围棋残局的由来都知晓,心里更相信其八卦术数已经突破凡俗、近乎仙神。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道:“好,请稍等。”
苏星河说完就转身走入其中一间木屋。而他既然这么做了,其实等于做出妥协,确认了无崖子还活着。
又半晌之后,苏星河从那木屋门口出来,摊手做出个迎客的姿势:“张先生请。师父答应见见你和这逆徒——几位姑娘便请在屋外稍候。”
阿紫和钟灵都想跟着去看热闹,顿时嘟起嘴巴好不高兴,但也无计可施。张坤不开口点头,她们可不敢贸然跟上。
张坤与丁春秋进入木屋,却见屋内并无他人、周遭几无陈设,只不过摆着一方供桌。
供桌上的香烛水果崭新,桌后墙壁悬挂着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位仙风道骨、飘然云端的老者。
张坤看了一眼画上的题字,写的正是“仙师无崖子遗像”,心里暗笑这苏星河还当真做戏做全套。
古代人对祭祀、生死的诸般事务都多有忌讳,倘若真有旁人偶然闯入这个天聋地哑谷,进到这间木屋、见到这套画像和供桌,多半也以为无崖子早已经亡故……也难怪丁春秋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只见苏星河走到画像前,恭敬行礼拜了三拜,随后在画像后某处轻轻一按,木屋石地竟然缓缓裂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阶梯通道。
张坤大感惊奇,在那地面裂开塌陷处左看右看。
他记得“历史”上擂鼓山棋艺大赛的时候,无崖子是在一处无门木屋里面躲着。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无崖子早就已经打算在棋局现世露面,因此从平时的藏身处搬了出来。
否则这逍遥派有各种奇技加成,千丈之高的天山上都能修建起偌大灵鹫宫,怎么藏个师尊却如此简陋粗糙?
看了半晌依旧搞不清其中关窍,张坤对苏星河的土木机关技术深感佩服。而苏星河见到他的神情举止,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懈,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意:“张先生,请随我来。”
张坤点头,押着丁春秋跟上。
石阶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位于地底,四面皆是坚墙,但却隐约有微风送入,而石壁间镶嵌着几块自带幽光的萤石,令石室里的一切隐约可见。
房屋中央一人盘膝而坐,清癯高瘦、脸如冠玉,双目微闭、神态闲雅,乌发黑须、轻袍宽袖。他脸上既无半丝皱纹、须发间也没半点灰白,看着不过刚入中年的模样,竟比丁春秋和苏星河都要年轻许多。
若非这人眉目神情与木屋里的画像极为相似,张坤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逍遥派掌门、全身瘫痪三十年的高龄老头儿——无崖子!
这逍遥派,真不愧是武侠世界里的修仙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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