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且寒冷。
赵老二和柳娘都上床休息了,赵老二突然坐了起来,从破枕头底下拿出早早藏好的纸,摊开递给柳娘,小声的跟她说了买地的事。
柳娘先是迷茫,后是惊讶,最后狂喜。拿着那两张地契反复瞧看,开心的低声说道:“孩子他爹,你跟夏阳这些天就是偷偷忙这个?”
赵老二点点头,交待道:“你知道就行,别出去说,等过了年,官老爷就会下来量地了。到时候想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了。”看着柳娘温柔的眉眼,继续说道:“媳妇,还有一个事,明年我们家要做房子了。夏阳出钱。”
柳娘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老二,问道:“他爹,你说的是真的吗?”赵老二点点头。一时之间,夫妻俩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柳娘小声的说道:“孩子他爹,你说,夏阳这孩子手里到底赚了多少钱?你说,我们能不能……”
赵老二目光一沉,止住了柳娘的心思,拒绝道:“你别想这些事,也别管她,你拿的了第一回,拿的了第二回吗?”
“你知道这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拿的稳吗?”
“就她那脑子,卖茶水都能卖的跟别人不一样,你这辈子见过几个那么聪明的人?”
“这事我反复想过了,与其像我爹那样,逞父母之能,把她惹毛了,不如听她的就行。”
话虽然是这个理,柳娘还是觉得不妥,问道:“全哥,不管她的钱了,那她自个买地这事,你咋能答应呢?不说公爹知道了会闹,这以后秋木、冬树也会有意见啊。”
赵老二突然用眼神奇怪的看了一眼柳娘,这一眼把柳娘看的莫名心一惊,声音娇柔的喊了一声:“全哥。”
赵老二笑了笑,说道:“秋木他们有意见,也只会哇哇乱叫,叫完了还要从我手里讨饭吃。”
“至于不相干的人有意见,那都是酸,恨夏阳的钱怎么不是他们家的。”
柳娘闻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全哥,你现在说话很偏袒夏阳啊。”
赵老二淡淡的说:“你在想秋木、冬树会有意见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夏阳也有意见吗?她付出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
“大家都过的贫苦,老五不一样,读了书,但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怎么样了?”
“但是夏阳却有能力改变,比赵家的男人都厉害,包括我,她那么勤劳又那么聪明,你凭什么认为她会不求回报的一直付出?我不答应,她就会妥协吗?”
“还有,你觉得她像你,还是像我?要我说,她谁也不像,她就像她自己。”
话重重的落在柳娘的心上,一时之间找不到想说的话,良久,嗫嚅了一句:“全哥,也许孩子不像我们才是好的。”
赵老二搂紧了柳娘,安慰道:“媳妇,夏阳这孩子孝顺,但是主意大、肯干吃苦。咱听她的,吃不了亏,这点你还没有体会吗?别想那么多了。”
柳娘点点头,夫妻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才沉沉睡去。
赵老二夫妻的对话,夏阳是无从得知了。实际上,赵老二的表现已经超出夏阳的期待了。
夏阳常常庆幸,还好这世道允许女的有地,自己算过了,买这些地加上打点税费差不多花了她35两,虽然心一阵一阵的疼,但拿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是真的快乐。
买完地后,夏阳又开始闲起来。每天就是睡觉、晒太阳、闲逛,非常快乐。
如果非要说什么不快乐的话,那就是时不时就有人上门闲聊打探。有时候,夏阳应付两句,有时候躲得远远的,在村子周边闲逛。
没几天就过年了。
赵诚学他岳丈李秀才,在村里摆了个小摊,卖起了红色春联。卖的是那种贴在谷仓、粮仓上的,小小的,方方正正的,赚了一笔小钱。赵老二也花了十来文钱,买了几张,给家里贴一贴。
廿五这天,钱婆子通知各家,除夕那天,一家至少准备4个菜,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各家都应好的时候,赵老头又吩咐赵老二说:“你家今年情况好,多准备两个。”
赵老二懒得计较,应了下来,不想多再说什么。
夏阳确定要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觉得挺倒胃口的,但也没说什么,她猜也是会一起吃的。
除夕这天,村里的大户放了炮仗,穷人家的大人、孩子都喜欢围着看,赵老二带着夏阳、秋木也去看了。家里就剩柳娘、春花操持。
除夕的菜是夏阳决定的,2荤3素一汤。一个鱼,一个猪脚,一个豆子,一个青菜,一个咸菜炒蛋,一个猪肝青菜汤。
看完炮仗回来,赵老二一家都窝在厨房里做饭了。
赵老二提议道:“鱼做成砂锅,吃热乎的。”
夏阳脸上全是不同意,只说了一句:“没木炭了。”
赵老二问道:“你们屋子里不是还有一些吗?”
夏阳口气不好的回道:“我要用的。”
赵老二有点火气,说道:“你之后再买不就好了?连一点木炭都要计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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