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的“明日分解”像一颗炸雷劈在同福客栈的青砖地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说书棚最前排的酒客,粗陶酒碗“当啷”砸在条凳上,溅出的酒液洇湿了前襟:“陆先生这不地道!老剑神的最后一剑正悬在嗓子眼儿呢!”
坐在他旁边的绣娘把绣绷往桌上一摔,银针叮铃落地:“我家那口子等这章等了半月,说听完才肯去签押房领工钱!”连平日最稳重的布庄掌柜都红了眼眶,攥着陆九渊昨日写的书摘直抖:“前日我那小孙女儿发高热,全靠您说的老剑神提气才撑过半夜……”
陆九渊站在三尺书案后,袖中短刃贴着小臂的皮肤发烫。
他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有人跺脚震得房梁落灰,有人举着冷掉的茶盏作势要扔,那个总爱扮老剑神的账房先生急得直搓手,靛青长衫的前襟都揉出了褶子——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情绪值99.7%,停更可提升后续三日收益200%】的红点在视网膜上跳动,可当他看见角落卖糖葫芦的老汉扶着桌沿颤巍巍站起,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水光时,喉结还是滚了滚。
“啪!”
一声脆响压过所有喧嚣。
众人转头,只见最末排的黑衣女子掀开了半幅斗篷,露出半截绣着云纹暗花的袖口——那云纹纹路极细,像是用金线在黑缎上绣了九重叠嶂,陆九渊瞳孔微缩,这纹样他在护龙山庄的密档里见过,是暗卫首领才有的“九霄云”标记。
女子指尖扣着张泛着金箔的银票,不轻不重拍在条凳上:“陆先生,这万两银票,够不够买半柱香的加更?”她的声音像浸了雪水的玉,清泠泠裹着三分笑意,“小女子昨日从漠北赶过来,就为听这东海一战的尾声。”
满场霎时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火星爆裂的轻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绣娘,她扑过去捡起银票,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突然拔高声音:“是万宝斋的通兑票!真金白银!”布庄掌柜立刻挤到黑衣女子跟前作揖:“姑娘大恩!我那孙女儿的药钱有着落了!”酒客们跟着起哄,刚才要扔茶盏的汉子红着脸把茶盏收进怀里,搓着手喊:“陆先生您就讲吧!我们给您磕个头成不成?”
陆九渊望着黑衣女子袖间若隐若现的云纹,又瞥见炭盆边那半枚锦盒碎片——是上官海棠走时留下的,碎瓷片上还粘着半朵缠枝莲。
他忽然想起昨夜系统新发布的任务:【搅乱江湖信息网,引发至少三方势力争夺“武评话语权”】。
指尖摩挲着折扇骨,他忽然笑了:“既然姑娘诚意十足,陆某便破回例。”
台下爆发出欢呼。
陆九渊展开折扇,画着江湖百景的纸面被烛火映得发亮:“老剑神的锈剑在掌心裂开时,碎的不是铁,是他藏了二十年的剑意。七片残刃裹着剑气腾空,在空中重新铸剑——”他折扇“唰”地指向屋顶,“那是当年斩尽东海十二楼的‘问天长剑’!”
酒客们不自觉地挺直腰板,绣娘的绣绷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陆九渊的声音越提越高,像有把刀劈开了客栈的穹顶:“天门开了!金光从云缝里劈下来,照在剑身上,老剑神的白发全变成了金的!他踩着剑气直上九霄,剑尖直指王仙之咽喉——”
“那王仙之如何?”布庄掌柜攥着桌沿,指节发白。
“王仙之解了外袍。”陆九渊忽然放轻声音,折扇缓缓收拢,“他脱了绣着九爪金龙的外袍,露出胸口那道二十年未愈的剑疤——正是当年老剑神刺的。他说:‘老李,这一剑,我用二十年养着,就等你今日。’”
满场寂静得能听见风雪拍打窗纸的声响。
陆九渊望着台下几十双发亮的眼睛,忽然将折扇重重拍在书案上:“两剑相撞的刹那,东海的浪头掀了三丈高!礁石碎成齑粉,海鸥惊得直往云里钻!老剑神退了三步,王仙之退了三步——”他顿了顿,“不胜不败。”
“怎会平局?”酒客急得直拍腿。
“老剑神的剑是二十年的执念,王仙之的剑是二十年的养伤。”陆九渊指尖轻点,“若再打下去……”他扫过黑衣女子含笑的眼,“王仙之的气海更足,怕是要略占上风。”
台下先是一片抽气声,随即响起嗡嗡的讨论。
绣娘捡起绣绷喃喃:“到底是英雄迟暮。”布庄掌柜摸着书摘点头:“有理,老剑神那把骨头,到底熬不过年轻人。”黑衣女子忽然开口:“陆先生遍说江湖事,可知道如今武评榜谁该坐头把交椅?”
陆九渊的目光落在她袖间云纹上,心里警铃大作——护龙山庄向来爱搞“天、地、玄、黄”四榜,神侯最近正憋着要重排武评立威。
他笑着摇头:“武评这东西,说准了招人恨,说不准更招人恨。陆某这张嘴,还是留着说书吧。”
黑衣女子也不恼,起身时斗篷带起一阵风,吹得炭盆里的火星四溅。
她弯腰捡起那半枚锦盒碎片,指尖在碎瓷上轻轻一擦,抬头时笑意更深:“那便等先生敢说的时候,小女子再来讨教。”
陆九渊望着她掀开门帘的背影,风雪灌进来,吹得书案上的纸页哗哗作响。
他低头收拾书具,瞥见炭盆里的锦盒碎片忽明忽暗——上官海棠的空瓷瓶,黑衣女子的九霄云纹,神侯府最近在查的“江湖舆论失控案”……
“小二!”他突然喊了一嗓子,“去后巷取些炭来,我屋里的炭快烧完了。”
小二应了声跑出去。
陆九渊望着敞开的门,听着后巷传来的脚步声,摸了摸袖中短刃——这把刀,该让某些人“不小心”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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