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扑过来,刮得人眼眶发酸。
陆九渊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黑木崖,突然想起系统里的新提示:"黑木崖战役触发倒计时:3时辰。"他摸了摸怀里的帖子,西门吹雪的字迹还带着墨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山径越走越陡,陆九渊的青布靴底在石阶上碾出细碎的白痕。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鸣:"黑木崖战役触发倒计时:2时辰37分",他盯着朱无视玄色锦袍的后摆,那抹暗纹在雾里像条蛰伏的蛇。
"神侯。"他突然加快半步,与朱无视并肩。
山风卷起两人衣袂,他闻见对方身上沉水香混着铁锈味——是护龙山庄特有的机关油膏气息。"前日说的西门吹雪帖子......"
朱无视脚步微顿。
他转过脸时,晨雾刚好漫过眉峰,将眼尾的细纹浸得发白:"陆公子倒是记挂。"
"神侯提过'待见过真正的剑',"陆九渊喉结动了动,怀里的帖子被掌心焐得发烫,"在下想知道,在神侯眼里,西门吹雪的剑算不算'真正的剑'?"
朱无视笑了。
他伸手按住陆九渊肩头,指腹隔着布料碾过"止戈"剑脊,力道轻得像在抚弄琴弦:"西门吹雪的剑,是雪地里的刀。"他忽然收了笑,指节骤然发力,压得陆九渊肩胛骨生疼,"他杀过十七个想与他论剑的人,每个都以为自己懂剑。"
陆九渊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见朱无视眼底浮起层青灰色,像暴雨前的云层——这是白展堂教他认的"动杀心"征兆。"神侯是说......"
"是说你若真应了这约,"朱无视的声音突然放轻,指尖顺着他后颈往上,停在耳后三寸处——那是说书人最脆弱的哑穴,"便是自寻死路。"
山风卷着松针打在两人脸上。
陆九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后颈冷汗浸透了衣领。
他想起昨夜上官海棠留下的密信末尾,用朱砂画了朵并蒂莲——那是神侯府暗卫的警示标记。
原来从西门吹雪的帖子递到书场那日起,这局便已布下。
"谢神侯提醒。"他垂下眼,掩饰眼底翻涌的暗潮。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铁胆神侯敌意值+15(对陆九渊)",红色数字在视网膜上灼烧,"在下不过是说书人,哪敢真与剑仙论道。"
朱无视松开手,袖中滑出枚玉扳指,在指尖转得滴溜溜响:"聪明。"他抬眼望向前方,任我行的玄色大氅已没入崖下的雾海,"走快些吧,任教主该等急了。"
陆九渊落在队伍最后。
他摸出茶盏抿了口,凉透的残茶像块冰砣子滚进喉咙。
上官海棠经过时,金铃轻响,她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那眼神像极了佟湘玉发现白展堂偷藏葵花点穴手秘籍时的模样。
黑木崖的飞檐终于刺破晨雾。
陆九渊仰头望去,朱红殿门像张咧开的嘴,门楣上"日月神教"四个金漆大字被风刮得簌簌落粉。
系统倒计时跳到"1时辰59分",他听见门内传来琴弦崩断的脆响。
同一时刻,黑木崖最高处的绣楼里,东方不败正捏着绣针穿过茜色丝线。
烛火在她眉骨投下暖融融的影,绣绷上并蒂莲的花瓣已绣到第七层,最里层的胭脂色是杨莲亭昨日亲自调的。
"教主。"杨莲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雪水浸过的冷,"任我行逃出梅庄了。"
东方不败的绣针悬在半空。
她没回头,指尖摩挲着绣绷边缘——那是杨莲亭用桃木为她削的,说比檀木称手。"他能逃得出向问天的计谋?"她轻笑,尾音像沾了蜜的线,"当年我困他十年,如今多困十年又如何?"
"不是向问天。"杨莲亭推开门,玄色披风落了层薄雪,"是铁胆神侯的人。"
绣针"叮"地扎进绣绷。
东方不败转过脸,额间金步摇轻颤,映得眼底寒芒更盛:"神侯?"
"还有说书人陆九渊。"杨莲亭走近,伸手替她拢了拢月白缎子斗篷,"三方联手,此刻已到崖下。"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东方不败望着杨莲亭冻得发红的耳尖,突然觉得绣楼里的炭盆冷得刺骨。
她松开攥着绣绷的手,那枚绣针"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滚出半尺远——那是杨莲亭上月在杭州银楼打的,刻着"莲"字。
"教主?"杨莲亭蹲下身捡针,指尖触到她垂落的衣袖,"可要传黑木崖十八骑......"
"不必。"东方不败的声音轻得像片雪,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眼尾,忽然笑了,"任我行要位子,神侯要人头,那说书人......"她拾起杨莲亭递来的绣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倒像要我这局棋的胜负。"
杨莲亭欲言又止。
他望着东方不败将绣针别进鬓边,金步摇与银绣针相击,发出清越的响。
殿外突然传来号角声,粗哑的调子撞在崖壁上,震得烛火摇晃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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