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客栈要成江湖圣地了!"
祝无双站在人群最后。
她望着石碑上的刻痕,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银叶,突然往前挤了两步。
"陆先生。"她的声音比往日清亮三分,"明日要把石碑挪到演武场,需要人帮忙拉车。
我...我力气大。"
陆九渊转头看她。
月光下,祝无双的眼睛亮得反常,像藏着团火。
他想起昨夜窗外来的碎纸,想起系统提示的"未登记",又想起她摸《论语》时的习惯——但此刻,她眼里的光,和那些江湖客并无不同。
"好。"他笑了,"明早卯时,劳烦无双姑娘。"
祝无双点头,转身时发梢扫过石碑。
青光照着她的背影,谁也没注意到,她袖中滑出半枚银叶,正落在刻着"归云"的剑痕旁。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三下,同福客栈的后院已被裹着雪粒的北风灌得透凉。
祝无双蹲在石碑旁,正用麻绳在碑座上绕第三道结,发梢沾着的碎雪在青剑映出的光里泛着细鳞似的亮。
陆九渊靠在廊柱上看她,见她捆绳时手腕翻转的弧度像在打一套极熟的拳——前日她端茶时还被茶盘硌得指节发白,此刻指尖却稳得像钉进了石碑。
"这丫头今日不对劲。"白展堂端着两碗热粥从厨房晃出来,碗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往常搬个米袋都要喊'白大哥帮个忙',今儿倒抢着拉车。"他把粥递给陆九渊,眼角余光瞥见祝无双正用牙咬断多余的麻绳,"你瞧,她连牙印都咬得规规矩矩,跟葵花派那套'断绳锁喉'的手法似的。"
陆九渊接过粥的手顿了顿。
前日深夜他在窗台上发现的半枚银叶突然浮现在眼前——那银叶边缘刻着"葵花"二字,和祝无双腰间那枚缺了半角的正好能严丝合缝拼上。
他垂眸吹凉粥,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她总摸《论语》的习惯,是装的吧?"
白展堂的筷子"当啷"掉进粥里。
他猛地抬头,却见陆九渊正盯着祝无双的背影——那姑娘捆完最后一道绳结,正踮脚用袖口擦石碑上的冰碴,动作轻得像在拂去什么宝贝上的灰。
"您...您怎么知道?"白展堂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三年前她刚来那会儿,我在她枕头底下翻到过《葵花密卷》残页,可她偏说那是替前掌柜收的旧书。"他突然噤声,因为祝无双直起了腰,正抱着麻绳往他们这边走,发顶的碎雪簌簌落进衣领。
"陆先生,白大哥。"祝无双的呼吸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车套好了,在后门。"她把麻绳递给陆九渊时,指尖快速蹭过他掌心——那里有块凸起的茧,和《葵花密卷》里"拈花指"的发力点一模一样。
陆九渊不动声色地攥紧麻绳。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弹出一行小字:"未登记势力:葵花派(残余)进度37%→42%"。
他望着祝无双泛红的耳尖,想起她昨日刻碑时眼里的火——原来不是普通的江湖气,是被压抑了太久的锋芒。
"走。"他拎起麻绳,余光瞥见白展堂正用看贼的眼神盯着祝无双的背影,"老白,搭把手。"
三人把石碑挪上木车时,东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
陆九渊握着车把往前推,能听见石碑在车厢里与青剑相碰的轻响;祝无双在左边拉绳,发辫随着步伐一甩一甩,腕间的银叶在晨光里闪得刺眼;白展堂在右边扶着车辕,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过一道坎都悄悄用了三成内力——这是他"葵花点穴手"使多了落下的习惯。
演武场离客栈不过半里地,可等他们把石碑竖在演武场中央时,日头已爬上了屋檐。
陆九渊退后两步,见石碑在晨光里泛着青黑,刻着三式剑招的地方正渗出细密的水珠——不是露水,是江湖客们呵出的热气。
不知何时,演武场四周已围了二十来号人:有扛着锄头的庄稼汉,有挑着货担的小商贩,甚至还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攥着根树枝当剑。
"陆先生!"最先开口的是昨夜那个年轻剑客,他的剑鞘还挂在腰间,可剑身正悬在他掌心三寸处,泛着和石碑一样的幽蓝,"我按碑上的纹路练了半个时辰,竟真能让剑自己动!"他手腕轻抖,剑划出道弧光,正劈断了路边一根碗口粗的枯树。
围观人群爆发出欢呼,小丫头举着树枝追着剑光跑,庄稼汉把锄头往地上一杵,吼道:"老子也来试试!"
陆九渊望着那道剑痕。
树桩断面平滑如镜,却没半分血腥气——这正是他刻第三式"归云"时特意融入的说书气:当年说《七侠五义》时,观众为包拯铡美案拍红的手掌;说《小李飞刀》时,酒客为李寻欢救林诗音干下的三十八碗酒;甚至说《武林外传》时,佟湘玉为救莫小贝摔碎的金算盘。
这些气裹着剑意,早把"杀人"二字磨成了"活人"的光。
"好!"人群里突然炸开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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