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第九响结束时,陆九渊跃上护城河的石狮子。
他解下背后的谢卓颜,轻轻放在桥边的柳树下。
她闭着眼,睫毛上还沾着血珠,像朵被暴雨打蔫的海棠。
"等我。"他在她额角印了个吻,转身走向皇城门。
守城的御林军刚要喝问,却见他抬手一抛——那是块染血的醒木,"啪"地拍在城门石墩上,震得石屑纷飞。
"陆九渊,说书人,求见新帝。"他的声音混着内力,穿透九重宫阙,"今日特来说段书,名唤《新帝殡天》。"
金銮殿里,铁胆神侯刚接过司礼监递来的玉玺。
玉玺上"受命于天"四个篆字还没看清,殿外突然传来这声断喝。
他手一抖,玉玺砸在龙案上,震得满殿珊瑚树乱颤。
"大胆!"镇殿将军抽刀冲出门,却在台阶上刹住脚步。
他看见个穿青衫的书生立在丹陛之下,腰间悬着柄玄铁刀,刀鞘上缠着染血的布条。
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像两把淬了毒的刀,直往人魂魄里扎。
"退下。"铁胆神侯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他扶着龙椅扶手站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让他进来。"
陆九渊踏上丹陛时,成是非正被素心扶着坐在殿角。
成是非的嘴角还在渗血,看见他时眼睛突然亮了:"你...你是说书的那个陆九渊?"
陆九渊没说话。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小皇帝缩在龙椅旁的踏脚凳上,浑身发抖;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只有几个老臣抬着头,眼里闪着希翼;铁胆神侯站在龙椅前,玄色蟒袍换成了明黄龙袍,冠冕上的旒珠遮住了半张脸。
"你要杀朕?"铁胆神侯的声音里带着笑。
"请新帝殡天。"陆九渊解下绣冬春雷,刀鞘"当啷"掉在地上。
他握着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系统提示的情况下出刀,所有刀势全凭记忆里的"书胆"推演。
铁胆神侯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到了,这把刀里藏着江湖百年来所有豪侠的气——萧峰的刚猛,叶孤城的孤绝,甚至还有昨夜被陆九渊说过书的李寻欢的酒意。
"好胆!"铁胆神侯抬手,龙袍下的右手浮现出青黑色纹路——那是吸功大法运转到极致的征兆,"朕倒要看看,你这说书人的刀,能有多利。"
第一刀劈出时,金銮殿的琉璃瓦碎了三片。
陆九渊的刀势像钱塘江的潮,带着"怒潮"的书胆意境,劈得铁胆神侯连退三步。
第二刀接在潮头,是"破云"的刀意,刀风卷着龙椅上的黄绫,在铁胆神侯胸前划出血痕。
成是非看得眼睛发直。
他看见陆九渊的刀越劈越快,从第三刀开始,每一刀都叠着前一刀的余势——第四刀是"断山",第五刀是"裂海",到第十刀时,整座金銮殿都在震颤,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抱头鼠窜,连素心都拖着成是非躲到了蟠龙柱后。
"这...这是叠加刀势?"成是非喃喃,"我听古三通说过,只有把每招每式的精要都融成一股气,才能......"
"第十二刀!"素心突然喊。
她看见陆九渊的刀光里浮起淡金色的字——那是说书系统的"书胆"显形,"力拔山兮气盖世"。
铁胆神侯开始流汗了。
他的吸功大法吸不住这些刀势,每接一刀,体内就像被塞进块烧红的铁。
到第十六刀时,他终于露出破绽——陆九渊看见他左肋的龙纹金线微微一颤,那是旧伤发作的征兆。
"去!"陆九渊暴喝。
绣冬春雷离手飞出,刀身裹着金色刀意,像道劈天的雷。
铁胆神侯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腿像灌了铅——这是前十五刀叠加的后劲,早把他的气劲锁死在方寸之间。
刀光没入他胸口的瞬间,金銮殿的穹顶裂开条缝。
晨光漏下来,照在铁胆神侯不敢置信的脸上。
他伸手去抓那把刀,指尖刚碰到刀镡,绣冬春雷突然爆发出轰鸣,像有人在他耳边敲了面大鼓。
"噗。"他吐了口黑血,缓缓倒在龙椅前。
龙袍上的金线被血浸透,像条被剥了鳞的黑龙。
陆九渊踉跄着扶住龙案。
他的虎口崩裂,鲜血滴在玉玺上,把"受命于天"的"天"字染成了红色。
殿内死一般寂静,只有成是非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他死了?"
"死了。"陆九渊弯腰捡起绣冬春雷。
刀身上的血珠顺着刀背滑落,在金砖上溅出小血花。
他望着满殿震惊的目光,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
"九渊!"
殿外突然传来谢卓颜的呼喊。
陆九渊猛地转头,看见她扶着门框站在殿外,胸口的神剑令已经碎成齑粉,指尖还滴着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的疲惫、疼痛突然涌上来,他踉跄着冲向殿门,却在门槛前刹住脚步。
他不敢碰她,怕一碰就碰碎了这个在晨光里摇摇欲坠的人。
谢卓颜笑了,伸手摸他脸上的血。
她的手比晨雾还凉,"我就说...要陪你说完最后一段书。"
陆九渊握紧她的手,转身看向满殿呆若木鸡的众人。
他的声音还在发颤,却带着说书评书时惯有的底气:"从今日起——"
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成是非凑到窗边看了眼,倒抽口冷气:"是...是丐帮帮众!
还有武当、少林的人!"
陆九渊望着谢卓颜染血的嘴角,又看了看龙椅下铁胆神侯的尸体。
他握紧绣冬春雷,刀柄上的血已经凝固,像块暗红的琥珀。
"从今日起——"他提高声音,目光扫过满殿文武,扫过缩成一团的小皇帝,扫过殿外逐渐聚集的江湖人,"这天下,该换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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