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在此,邀你共证剑道!"
声音像滚雷般炸开,惊飞了枝头的寒鸦。
太原城的百姓扛着锄头、提着菜篮从四面八方涌来,城墙根下的酒肆掌柜甚至搬来了整条长凳;江湖人更干脆,华山派的青衫弟子、青城帮的短打汉子,甚至有个裹着斗笠的女子,腰间佩着半截断剑——都是闻着剑气来的。
"听说叶孤城的'天外飞仙'能劈开云层?"
"那陆说书人呢?
我上月在同福客栈听过他说剑,那嘴皮子比剑还利!"
"嘘——你们听!"
人群突然静了。
风里卷来一丝清寒,像有人在九霄云外磨剑。
残墙上的陆九渊抬头,见东边的云层正翻涌成漩涡,中心处有个白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是剑,也是人。
叶孤城的身影破云而来时,像一片被风卷着的雪。
人群里不知谁先倒抽了口凉气,接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成一片。
有人手中的菜篮"哐当"砸在地上,萝卜滚到残墙下;华山派青衫弟子的长剑突然出鞘三寸,又被师哥慌忙按回去——那剑气太锐,锐得连未出鞘的剑都在发抖。
陆九渊望着那白点越扩越大,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剑气正像潮水般漫过来,冷得像腊月里的汾河水,却又带着种清冽的生机。
三个月前那道擦过锁骨的刀气突然在记忆里发烫,系统曾提示的"天阶下品"此刻具象成了鼻尖萦绕的铁锈味——是剑气划破空气时,连分子都在燃烧的味道。
"来了。"谢卓颜的软剑"嗡"地弹起,割断了她鬓边的发绳。
她望着空中那道白影,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剑鞘上的银丝,那是她昨夜在篝火边新缠的,本想求个平安,此刻倒像在给剑喂血。
邀月捏着棋子的手终于松开,"将"字在掌心压出红痕。
她抬头时,月光正落在叶孤城的剑尖上,亮得刺目:"好个天外飞仙。"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被风卷着撞进怜星耳里。
怜星抱剑的手紧了紧,剑匣上的并蒂莲绣纹被指节顶得凸起——她想起邀月昨日说的话:"陆九渊要的不是赢,是剑。"此刻方知,原来看别人磨剑,比自己挥剑更疼。
叶孤城在距残墙十丈处顿住。
他白衣胜雪,发间玉簪映着晨光,连腰间的剑穗都纤尘不染。
可当他抬眼看向陆九渊时,那双被江湖人传为"比剑更冷"的眼睛里,竟浮起丝兴味:"你这一嗓子,倒比我当年在武当山巅喊的那声更响。"
话音未落,剑气已至。
陆九渊只觉胸口一闷,像被无形的巨掌推了把。
他本能地提气横剑,剑匣"咔"地弹开,青锋剑嗡鸣着跃入掌心——这是系统用三百积分兑换的"听风",能感应三尺内的剑气流动。
可此刻剑身震颤得几乎握不住,他这才惊觉,叶孤城的第一击根本不是杀招,是试探,是在拿剑气丈量他的深浅。
"退!"谢卓颜突然尖叫。
她软剑已离鞘三寸,剑尖却在发抖——不是怕,是兴奋。
陆九渊足尖点地,梯云纵的劲气顺着涌泉穴窜起。
他退得极狼狈,衣摆扫过残墙时带落半块青砖,"轰"地砸进人群。
围观的百姓慌忙后退,酒肆掌柜的长凳被撞翻,酸梅汤泼了个卖糖葫芦的小孩一身。
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甚至扯出半丝笑——这股子逼得他不得不全力闪避的剑气,比三个月前那柄绣春刀更锋利,更......对味。
叶孤城的身影晃了晃,竟也退了三步。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凝着层薄霜——方才剑气相撞时,陆九渊的内力里竟裹着说书时的烟火气,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的"天外飞仙"都走了半分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好!"人群里突然爆发出声喊。
是王铁匠,不知何时挤到了最前排,酒葫芦还挂在腰间。
他拍着大腿直跺脚:"陆先生这退法,比您说的'燕子三抄水'还利索!"
"闭嘴!"卖胭脂的林娘子戳了他后背一下,可她攥着帕子的手也在抖,"没见人家正比划呢?"
陆九渊抹了把嘴角的血。
方才退得急,撞在残墙上擦破了皮,可那点疼算什么?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正像开了闸的河,顺着任督二脉往剑尖涌。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宿主剑道突破临界点,触发融合——《排云掌》刚猛+《无招》圆融+《风神腿》轻灵,当前融合度87%。"
"再来!"他提剑指向叶孤城,声音里带着说书人特有的昂扬,"这次,我不退了!"
叶孤城笑了。他终于拔了剑。
这一剑出鞘的动静极小,像片雪花落在水面。
可当那抹寒芒映进陆九渊眼底时,他突然想起说书时讲到"小李飞刀例不虚发"那夜,佟湘玉往他茶盏里多放了三颗冰糖——甜得发齁,却让人舍不得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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