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明白,自己的秘密太多,牵扯太广。
不止是江湖,连整个大秦王朝,甚至阴阳家、墨家这些隐秘势力,都在围绕着他展开一场无声的博弈。
如今盖聂来问,恐怕不只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代表身后那些沉默观望的人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温热,却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属于凡俗的力量波动。
八九玄功虽已炼化,却依旧在体内游走未定;戮仙剑的气息虽被封入系统空间,但那份凌厉杀意仍未彻底消散。
“我究竟该以何种身份面对他们?”陆九渊自问。
是那个在酒楼茶馆间口若悬河、妙语连珠的说书人?
还是那个手持逆天之力、搅动风云的修行者?
亦或……一个不得不背负所有真相与谎言的孤独旅人?
思索良久,他终于做出决定——
既然盖聂愿听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他就讲。
哪怕代价是揭开这座沙丘之下埋藏已久的惊天谜局。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襟,缓缓推开了行宫的大门。
刹那间,外面的风沙仿佛都静止了一瞬。
门外,盖聂立于机关白虎之上,青衫猎猎,目光如电,紧紧锁定着陆九渊的身影。
而在其身后,墨家众高手严阵以待,气氛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荆天明站在队伍前方,满脸疑惑与紧张,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紧紧握住拳头,等待事情的发展。
另一边,月神白衣胜雪,神情淡漠,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陆九渊的脸庞。
她像是在观察,更像是在衡量什么。
空气凝滞,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惊天一击。
陆九渊迈步踏出行宫门槛,脚下的沙地微微下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头上。
他抬头望向盖聂,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藏着几分沉重与疲惫。
“盖兄别来无恙。”他率先开口,声音平和却不失庄重。
盖聂没有回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右手始终未曾离开剑柄。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有无形的锋芒在空中交错。
“你果然没躲。”盖聂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却又夹杂着更深的戒备。
“我若躲了,便是承认自己有愧。”陆九渊轻声道,“可我没有愧。”
“那你可敢解释?”盖聂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利剑破空,直指人心。
这一刻,所有人屏息聆听。
陆九渊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笑意未减,但眼神却愈发深邃。
“自然可以。”他缓缓点头,“但我希望你们能听我说完,听完之后,再判断是非对错。”
盖聂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你想说什么?”他冷声问道。
“我想说的是……”陆九渊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盖聂身上,声音低沉而坚定,“一个关于‘真相’的故事。”
此话一出,四周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风,似乎都不敢再肆意吹拂。
荆天明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月神淡淡一瞥,硬生生咽了回去。
盖聂的我给你一次机会。”
“多谢。”陆九渊深深一揖,态度恭敬而不卑微。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残阳,眼中映照出一片血色霞光。
“那么,请诸位明日再来。我会将一切都说清楚。”
说罢,他转身退回行宫,步伐依旧稳健,却在踏入门槛的一瞬间,微微一顿。
而今夜,是他最后的准备时间。
风起云涌,黄沙飞舞。
陆九渊的身影消失在行宫之中,留下满场人的凝视与揣测。
盖聂静静伫立原地,许久未动。
最终,他轻叹一声,挥袖跃下机关白虎,转身离去。
而月神则久久未语,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地平线,她才低声呢喃:
“真相……真的那么容易说出吗?”
她的身影,也渐渐隐入风沙之中。
行宫内,烛火摇曳,陆九渊独自坐在案前,手指轻敲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盖聂……我该如何向你说清这一切?”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系统提示的画面:《八九玄功》、戮仙剑、太虚真丹……
还有那隐藏在阴影中的,真正操控这一切的手。
“明天……一切都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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