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凝聚的光芒,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尸魔上人。
那缕青烟融入冥火,在他识海化作一盏的冥灯。
照亮他的过往。
光影流转,周遭的景象包括墨予尘身影都迅速退去。
尸魔上人的意识拉回了百余年前。
他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尸魔上人,而是变回了一个瘦弱的少年——王守田。
尸魔上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并非因为伤痛。
他想嘶吼,想挣扎。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光点侵入识海深处,点亮了他早已尘封的过去。
昏暗的屋内,屋外传来父亲压抑的痛哼声和母亲的低泣。
十五岁的王守田缩在门后,双手死死抓着烧火棍试图守住家门。
锅里煮着所剩不多的米粥。
前几天,催缴钱的衙役闯进家门。
“王老四!今年的税钱再不交,就打断你的狗腿!”
“官爷饶命!家里实在没粮和钱了,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啊!”
“官爷,再宽限几日,宽限几日啊!”
父亲试图争辩几句,就换来一顿毒打,他的脊梁硬生生被打断。
床下躲着姐姐和无助的幼妹,妹妹小脸通红,她还在发着烧。
衙役临走时还恶狠狠的恶骂:“再交不上来,就拿你家大丫头抵!”
王守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这里,为发烧的妹妹熬好这碗救命粥。
祈祷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再也不要回来。
一年后的一天,十六岁的王守田扛着锄头,正拖往家走。
他刚从地里刨了些野菜回来,还没踏进院门,就听见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姐!阿姐还在屋里!”
他扔掉野菜,疯了一般冲进院子。
屋里房门大开着,传来姐姐的尖叫和男人的狞笑。
“滚开!”
王守田撞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眦欲裂。
张家那个恶少正狞笑着撕扯姐姐的衣服,地上躺着神志不清的父亲。
他额头上淌着血,旁边是哭倒在地的母亲。
“拦住他!”
恶少看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父,“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谁让你女儿不识抬举!”
“小畜生,还敢回来?看我怎么玩弄你姐?”
恶少看到他,随后露出更加残忍的笑。
他还没来得及扑上去,就被两个家丁死死按住。
姐姐趁机挣脱,眼中是满是的绝望和羞愤。
她猛地抓起旁边的剪刀,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噗嗤
鲜血喷涌。
“不——!”
王守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兰儿!”
母亲尖叫一声,疯了一样扑向恶少,却被一脚踹开。
母亲的头重重撞在旁边的柱子上,再也没了声息。
“都他娘的闭嘴!”
恶少被溅了一身血,恼羞成怒,一脚踢开姐姐的尸体。
父亲用尽最后力气,一口血喷在恶少脸上:“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家丁抬脚狠狠地践踏在他胸口。
咔嚓一声,父亲再无声息。
“晦气!”
张家恶少啐了一口,带着恶仆扬长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死寂。
雨更大了,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和家人的血,打湿了王守田的衣衫。
他跪在院子泥泞里,望着屋内横七竖八的亲人尸体,身后传来幼妹绝望的哭声,
王守田空洞的双眼望着的夜空。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
“为什么我这么弱小?!为什么我没有力量?!”
这是王守田第一次发自肺腑的渴望力量。
他死死盯着屋内,姐姐,父亲,母亲……那些冰冷的躯体。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恨!无边无际的恨意,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腔,恨意灼烧着每一寸肌肤。
他恨那个畜生!恨这不公的世道!更恨自己!
为什么自己这么弱小!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反复嘶吼着,嗓子早就嘶哑了。
几天后,十六岁的王守田。
身披破烂麻衣捧着的状纸,想要去县衙告状。
还没进城门,就被堂兄拦住,那是他投靠了张家地主的堂兄。
“守田,你这是做什么?”
堂兄一把拉住他。
“我去告状!张家恶少害死我全家!我要让他偿命!”
王守田红着眼嘶吼着。
“告状?告什么状?”
堂兄一把抢过状纸撕得粉碎,“你拿什么告?谁给你作证?”
“你疯了吗!张家是我们王家能惹得起的吗?你爹娘姐姐死了就死了,怪只怪你们家生不出个带把的,尽生一堆没用的女儿!”
“你!”
王守田气得浑身发抖。
“我什么我?”
堂兄脸色一沉,“我看你是昏了头!兄弟们,给我打!让他清醒清醒!”
几个人上来对着他又是一顿拳脚,他被打得蜷缩在地。
浑身都是伤,可皮肉上的疼,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绞痛。
他拖着一身伤痕,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那间已成凶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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