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永安心里冷哼,若不是他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工匠、百姓都安好,怕是就信以为真了吧。可惜,他现在知道实情也意义不大,依旧无能为力。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前线告急,这些小事都可容后再议,如何充盈国库才是当今重中之重啊!”户部尚书鞠仲兮道。
礼部尚书季祯道:“怎么会是小事呢?与国计民生相关都是大事!‘撷实亭’本为庆贺陛下登基的庆典工程之一,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怕会影响圣威,绝不能草草了结!”
吏部尚书沿仴道:“季大人说得有理,承办工程的一干匠人、司空、监工已撤职查办,营缮司人手空缺,亟需补充啊!”
正在争吵不休的时候,丞相荀思轻轻咳了一声,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诸位稍安勿躁,陛下英明,早有圣裁。”微微抬手,他身后一个侍从立刻将一张纸呈递给黎永安。
这也太太太明目张胆了吧!
黎永安满肚子气地接过,看了一眼……呃,看不懂,随手交给身旁的天祜,“天祜,你来宣读吧。”
“朕初登基,政理不明,劳民伤财,以建撷实,山体异变,百姓遭殃,是为上天,罚否警示。边境失守,国土不安,民不聊生,皆为朕过……”
天祜读到这里就突然停下来了。
黎永安心想,果然,叫我来是做背锅侠的。咦,怎么不读下去了呢?
天祜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荀相让您将皇室私库充为国库,给他们补偿工匠、安抚百姓、挖通隧道……”
“什么?岂有此理!”原来皇室还有私库的吗?才知道就要拱手让人了?
荀相看到他脸上的不情愿,眼神一动,蒯正月立刻会意,掏出一把匕首就抵在了黎永安后背。
黎永安干笑两声,“丞相之理即为正理,丞相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天祜只好继续念完。
下面跪倒一片,山呼陛下圣明,苟厹、沙厉等人更是面露满意之色。
只有黎永安心里在滴血。
突然,殿门传来一阵争吵,一名武将闯了进来。
“陛下!”
他须发皆白,却依旧昂首阔步,目光炯炯,身姿矫健,声如洪钟。
“皇室私库要动用就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贼寇犯我疆土,虽远必诛!”
“这位将军是?”黎永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但不妨碍心里对他的敬佩。
“臣,君盛,字国强!从戎五十载,官拜威远大将军!”
黎永安正欲说话,荀相却抢先了一步。
“陛下金口玉言,不必为此等散兵游将多费唇舌。君盛,你口口声声要讨伐贼寇,可如今边关太平,并无战事,你此言,莫非是要挑起两国争端,重燃战火?”
“连失三城,也叫太平?”
“前线战报,三城之后,窝国休养生息,再未进军,也未犯边,这么不算太平?”
君盛冷哼一声,“丞相一介文官,怎么知道前线消息?就算贼寇一时休战,边关就不用加强防守吗?失去的城池不打回来吗?”
荀思大怒,“君盛!休要在圣上面前口出狂言!你既然如此关心边防战事,即刻就可前去,失地未恢复,不必再回来!”
君盛哈哈大笑,“无军费耳,固所愿也!”
黎永安叹了口气,“君老将军,树大招风,过刚易折,审时度势,亦为明智。他们窝国现在这么强大,咱们打不过的,认输就好了!他们占下的城池,要是治理得还行,对百姓不错,那也没问题啊,就交给他们管理得了。我们若是去打回来,说不定百姓还不乐意呢!”
“你!你你你!”君盛气得胡子倒竖,指着他痛呼,“昏君误国!昏君误国啊!”侍卫将他拖了出去,声音还远远传来“昏君误国!昏君误国!昏君误国!”
“咳咳。”荀思又说话了,黎永安现在看见他说话就想把他的嘴巴用透明胶封起来。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仁慈,没有对怀有二心之辈进行清理,但作为臣子的,如何能不为陛下分忧呢?如今工部、兵部等部都有不少空缺,不知陛下有无推荐人选?”
好啊,这是试探来了?
“丞相是最懂朕的,哪里认识什么栋梁之才?要是说到狐朋狗友,就不值得一说了。不过,有一天在外面玩累了尿急,有位大人借过家里茅厕一用,算得上是‘救命恩人’ 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朝为官?我觉得这么善良的人可以提拔提拔。”
“是哪位大人?”荀丞相脸色有些阴沉。
“没记错的话,叫闫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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