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就出国去了？？”黎永安脸上是大大的问号。
“哎，她人就这样的，玩够了自然会回来，习惯了。”厉琼玖叉手摇头，就像大人对自家顽劣小孩的宠溺和无奈。
“那咱们还去找她吗？”
“我坚决不出国，恒国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我还没去过呢，那干旱风沙之地，我干嘛去受那老罪？”厉琼玖面露不屑，看得出很爱国了。
“说得好！我想你师父也记挂着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厉琼玖点点头，随即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除了练武都在做什么呢？”
黎永安神秘一笑，“说出来可能很对你胃口，我在组建一个秘密组织，准备搞掉那群老不死，颠覆整个朝堂。”
厉琼玖眼前一亮，“结党营私？我也要加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咳咳，话比我说的还委婉。你不用申请加入，在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你已经是其中的一员了。你放心哈，所有到我网里来的人才，只要用不死，我都往死里用的。这次费劲救你出来，也是因为你有一身好本事，可以帮上很大的忙。”
厉琼玖瞪着他，不知道是开心被称作人才好还是表达被利用的愤怒好。
就在这时，空中几声鸣叫由远及近，一只小雕飞至黎永安头顶，粗暴地将一个小纸卷砸他头上，然后一扑翅膀，没有一刻停留地飞走了。
“哈哈哈哈哈，别人用飞鸽传书，你这是用雕，会不会大材小用了点啊？人家雕都不乐意了。”
黎永安从头上拿下纸卷，尴尬地嘿嘿笑，“它平时不这样的，还会温柔地舔我的手等我有没有回信给它的，今天是不知道怎么了，发起脾气来。”
“慌撒多了牙齿会掉哦。”厉琼玖不遗余力地嘲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她发现黎永安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怎么了？”厉琼玖探头去瞧纸条上的内容。
“是引水县那边的旱灾，向大哥的意思让我想法子将赈灾粮扣住几天，再以我的名义放粮出去，拉拢民心。”
“你不愿意？”
“我知道，收拢人心最快的方法除了要挟就是设法施恩，我现在也确实最需要民心，可我不想把职责做成恩情，使百姓白白多饿几天，那我和那些狗官有什么区别？”
“多饿几天大概也饿不死？”
“但这也太缺德了，我是觉得人心民望需要用真心去打动，而不是用手段。”
“那用真心需要多长时间呢？真心又能战胜多少生活所迫、人性复杂？你们不是想重振朝纲稳固河山吗？早一日达成，百姓就能多一天好日子过，他们只会记得结果是什么。虽然我也不赞成这种做法，但是有句话听得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现在语气怎么这么像向师兄呢？道理我明白，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一步步变成一个冷漠的人，我担心自己会忘记初心，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可能我这个人真的不适合做大事吧。”
“那你不用担心，我给你监督着，不让你变成那样子！”厉琼玖信誓旦旦地说。
黎永安感激地看向她，“好！一言……”
“要是你真的变成不择手段利欲熏心的人，我就把你腌了。”
黎永安倒抽一口冷气，“为定”两个字就吞了回去，“即便没什么用而且麻烦，倒也不必找痛来受。”
厉琼玖无辜地挠头，“但我只会这个啊！而且最拿手这个了！知道京城出名的风流官吏为什么九代单传到他就断了吗？我做的，是我所有行罚对象中官做得最大的，如果不是那些高官家里侍卫太多，我还能……”
黎永安有点头皮发麻，连忙打断她，“旱情严重，我要马上启程了。”
“好，那我跟你去，我也想念姐妹们了，还有我做的秋千，你设计的篮球架……”
黎永安一阵内疚，头也低了下去，“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大家……店没了，女子联盟也解散了。”
不管怎么说，厉琼玖是被关起来了，但他一直在，却还是让这些事情发生了。
可厉琼玖没有丝毫的意外，“世道艰难，这是很正常的事，没了可以重做，总要尝试的。你怎么回事？之前各种偷溜什么责任都不想担，现在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黎永安摸了摸鼻子，“可能，对这个世间有了感情吧。”
“快走吧，我去租辆马车，你受了内伤还没完全恢复的。”
＊＊＊
一路上经过很多小县都有流民的身影，大多是引水县逃荒过来，四处乞食。
路过稻田时，更是狼藉一片。其中有一片稻谷长得最好，一群人正如狼入羊群、蝗虫过境，光天白日明目张胆地抢夺稻米，生吞入腹。
而稻田的主人——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伯还在另一边辛苦耕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厉琼玖看不过眼，帮着赶人，“喂，你们见好就收啊，人家辛苦种出来的，怎么能这样糟蹋人家的田？看看都踩成什么样了？”
老伯却笑着摆摆手，“没事的，让他们去吧，我一个人吃不完，种的这些本来也是给需要的人吃的。不过我这些新苗可别碰啊。”
黎永安和厉琼玖对视一眼，舍弃马车，过去帮老伯的忙。马车很快就被饥民围住，有的只是巴巴地看着，有的已经翻找里面的东西，可一拿出来就遭到哄抢。马车里倒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暂时将这群饿狼引开了。
“老伯，怎么称呼您呢？”
“申屠甘霖。”
“您在研究些什么呢？”
老伯嘿嘿地笑，看着手里的小苗就像是看着稀世之宝，“我想培植耐旱的稻种。这些年旱灾太多了，饥民到处都是，幸好我们这里雨水不错还能种点东西，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实现人人饱腹再不受饥饿之苦呐。”
黎永安一愣，这不是恒朝袁爷爷？国宝啊，必须保护起来！他立刻传信给附近的兄弟暗中照看申屠甘霖。
厉琼玖手上忙个不停，感叹道：“申屠大叔，您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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