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残阳如凝血般挂在天际,将整片战场染成暗红。洛尘单膝跪地,手中玄铁剑深深插入焦土,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他望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耳中仍回荡着血煞盟弟子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那些人喉头仿佛被毒雾侵蚀,笑声如同生锈的刀刃在石板上刮擦,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盟主!"副将林野浑身浴血地扑过来,胸前的铠甲被利爪撕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左翼防线要撑不住了!他们的毒烟...每隔一刻钟就会换一批!"洛尘抬头望去,只见战场东侧腾起阵阵紫黑色烟雾,每一缕烟雾中都裹挟着细如牛毛的毒针。三日前血煞盟突然启用的这批"幽冥毒雾",已让联军折损了近三千精锐。他强撑着站起身,目光扫过遍地狼藉:断刃、残旗、濒死士兵的呻吟,还有远处血煞盟盟主那身猎猎作响的赤袍——那家伙正站在一座尸山上,手中染血的弯刀缓缓舔舐着刀锋,目光阴鸷地盯着战局,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屠杀。"传令下去,让铁盾营结阵护着医师后撤..."洛尘话音未落,忽然感到喉间一阵腥甜,剧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这才想起,从清晨战至此刻,自己已经八个时辰未曾进水米,左臂更是在两个时辰前被毒刃划伤,此刻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着青黑。就在这时,血煞盟的攻势骤然加强。二十余名黑衣人如鬼魅般从烟雾中跃出,手中弯刀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洛尘面门。洛尘勉强挥剑格挡,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平日慢了三分——中毒的副作用,终究还是来了。
"哈哈哈!洛尘小儿,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血煞盟主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他抬手挥出三道血红色气劲,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开裂,腾起的烟尘中隐约可见无数白骨。洛尘咬牙闪退,却感觉后腰一阵剧痛——不知何时,一名血煞刺客已绕到他身后,手中短刀正深深没入他的右腰。"盟主!"林野怒吼着扑过来,却被三名黑衣人同时缠住。洛尘能看到副将眼中的绝望,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鲜血迅速流逝。他望着逐渐模糊的战场,心中涌起一阵不甘:难道联军真的要败在此处?难道江湖真的要落入这群魔鬼手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际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钟鸣。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西方天空中,二十道黑影正踏剑而来。他们身着黑色劲装,面上皆覆着银色面具,面具上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有的是展翅雄鹰,有的是参天古松,还有的是蜿蜒盘龙。最前方的一人背负长剑,衣袂翻飞间,竟有几分谪仙临世的气度。"什么人?!"血煞盟的刺客们率先反应过来,数枚毒镖破空而来,却在距离黑衣人丈许处忽然停住——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挡住。为首的黑衣人抬手轻挥,那些毒镖竟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回,惨叫声中,数名刺客当场毙命。"江湖路远,总有些不平事需要人管。"那背负长剑的黑衣人开口,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血煞盟滥杀无辜,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
洛尘瞳孔骤缩。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师父讲过的传说:江湖中有一群隐世高手,他们不属任何门派,不慕名利权位,只在武林大祸临头时才会现身。有人说他们是前朝遗老,有人说他们是得道高人,但更多人相信,他们是守护江湖最后一丝正义的"暗桩"。"诸位前辈...!"洛尘勉强拱手,却因失血过多险些栽倒。那黑衣人见状,屈指一弹,一道流光射入洛尘眉心——瞬间,他感到伤口的剧痛减轻大半,体力也恢复了几分。"先稳住伤势,此战交给我们。"黑衣人转身时,洛尘看到他面具上刻着的正是一只展翅雄鹰,"记住,今日来的不只是我们。江湖未亡,人心未死。"话音未落,二十道身影已如利剑般插入血煞盟阵中。洛尘震惊地发现,这些神秘人的武功路数竟各不相同:有人使的是少林达摩院的金刚掌,掌风所过之处,黑衣人筋骨尽断;有人用的是武当太极剑,剑光如流水般缠绕敌人,竟让对方招式全部卸力;更有一人施展的是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驻足必有一名血煞高手倒地。战局瞬间逆转。原本气焰嚣张的血煞盟弟子,此刻面对这些神秘高手竟毫无还手之力。洛尘注意到,当一名神秘人路过中毒的联军士兵时,竟随手撒出一把丹药——那些奄奄一息的士兵服下后,竟立刻挣扎着站起身,重新加入战斗。
"看!是天玑阁的百草丹!"不知谁喊了一声,联军中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隐世高手来了!我们有救了!"血煞盟主的脸色此刻比死人还难看。他怒吼着挥刀冲向为首的"雄鹰面具人",刀光中夹杂着十道血蛇虚影——这是他压箱底的杀招"血魔十杀",曾凭此招斩杀过三位成名高手。然而,黑衣人只是轻挥长剑,一道湛蓝剑光闪过,那些血蛇竟如冰雪遇阳般瞬间消融。"你...你是剑无痕前辈?!"血煞盟主声音发抖,手中弯刀"当啷"落地,"不可能!你不是三十年前就...江湖传言,岂能尽信?"黑衣人剑锋一挑,已抵住对方咽喉,"今日留你不得。"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洛尘转头望去,只见一支打着"丐帮"旗号的队伍正急速赶来,为首的老乞丐扛着一根金箍棒般的打狗棒,身后跟着数百名丐帮弟子,每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竹篓——看那沉甸甸的分量,竟像是装满了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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