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象崩塌:恐惧凝成的绿潮
心象星系的第七旋臂正在渗出血色。苏徭踩着虚空中漂浮的荧光孢子,指尖抚过一株扭曲的荆棘——它的枝干上布满人脸状的瘤节,每张嘴巴都在无声尖叫,尖端垂落的黏液里倒映着无数双惊恐的眼睛。三小时前,熵能病毒突破星系防护网的瞬间,所有灵植的形态开始同步畸变,就像一面镜子突然被泼满墨汁,将七百亿居民的恐惧具象成吞噬一切的绿潮。
“这是集体意识的癌变。”洛尘的声音从灵植通道传来,带着混沌之力特有的低频震颤。苏徭能看见他那边的景象:鸿蒙界域的了望塔上,十二道混沌光轮正在推演心象星系的能量模型,“熵能病毒擅长将情绪转化为实体,现在整个星系的灵植都成了病毒载体,它们每吞噬一份恐惧,就会分裂出更多噬心藤。”
苏徭的清灵竹灵根突然泛起凉意。她想起七岁那年后山竹林的火灾,浓烟中那些扭曲成黑炭的竹子,和眼前的噬心藤有着相似的悲鸣。怀中的玉瓶轻轻震动,里面封存着洛徭的亡灵碎片——那是洛尘双胞胎妹妹的残魂,三个月前为保护灵植通道消散在时空乱流中,此刻却在恐惧的浪潮中发出微弱的共鸣。
“看那里!”引路的星舰驾驶员突然惊呼。透过舷窗,苏徭看见整片星云正在凝结成巨大的藤蔓漩涡,中心处悬浮着一颗漆黑的星球,地表覆盖着蠕动的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开着血红色的花,花瓣上印着居民们绝望的脸。
二、亡灵之音:破碎灵魂的共鸣
登陆舱在第七行星的废墟上颠簸着停下。苏徭刚踏出舱门,脚踝就被突然窜出的藤蔓缠住,那些覆盖着倒刺的表皮下,流动着暗绿色的“血液”,每一滴都映出她瞳孔里的倒影。怀中的玉瓶剧烈震颤,洛徭的碎片化作淡金色光点溢出,在藤蔓表面烙下清灵竹的纹路。
“它们在害怕。”苏徭轻声说,指尖按在藤蔓的“心脏”位置——那是一团凝结的恐惧能量,形如扭曲的人脸,“灵植本是心象的镜子,当整个星系都在恐惧时,它们只能变成吞噬者的模样来保护自己。”
洛尘的投影从灵植通道中浮现,他的混沌灵根在虚空中划出裂痕,将附近的噬心藤震退:“熵能病毒正在核心区孕育最终形态,我们必须在它成型前净化整个星系的恐惧源。”他看向苏徭怀中的玉瓶,“或许......洛徭的碎片能成为钥匙。”
苏徭点头,将玉瓶举过头顶。光点如蒲公英般散开,落在最近的噬心藤上。奇迹般地,那些沾到光点的藤蔓开始褪去黑色,露出底下翡翠色的脉络,顶端的血花竟缓缓张开,露出其中蜷缩的蓝色蝴蝶——那是心象星系的原生灵植“希望蝶兰”。
“听。”洛尘突然说。
苏徭闭上眼睛。在灵植通道的共鸣中,她听见了无数细碎的呜咽,像被困在深海的气泡,又像被揉皱的乐谱。那是灵植们的“声音”,被熵能病毒扭曲成尖啸的乐章,此刻正随着洛徭碎片的净化,渐渐露出原本的旋律。
三、救赎之舞:以光为步的韵律
第一支舞是在废墟图书馆的穹顶下开始的。苏徭站在坍塌的书架中央,清灵竹灵根化作漫天竹影,每片竹叶都折射着洛尘送来的混沌微光。她轻轻哼起《清灵渡魂曲》,那是道观里用来安抚孤魂的调子,此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力量——当第一个音符落下时,缠绕在柱子上的噬心藤突然松开触须,顶端的花苞开始旋转。
“跟着节奏。”苏徭向周围的灵植伸出手,洛徭的碎片在她掌心聚成光点蝴蝶,“恐惧只是暂时的外衣,你们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样子吗?”
一只藤蔓试探性地伸出触须,光点蝴蝶落在其上,瞬间绽开一片淡紫色的花瓣。苏徭抓住藤蔓的“手”,带着它迈出第一步——旋转,抬升,抖落缠绕的恐惧黏液。当第二只藤蔓加入时,穹顶的裂缝中透进星光,在它们脚下汇成光的舞池。
远处传来轰鸣,熵能病毒的核心区正在扩张。洛尘的声音带着紧迫感:“苏徭,主星的灵植中枢已经被完全侵蚀,我们需要更大的共鸣场!”
苏徭抬头,看见夜空中漂浮的行星群。每颗星球都是灵植中枢的一部分,此刻却像被感染的器官,在黑暗中发出病态的荧光。她深吸一口气,清灵竹灵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渡魂曲》的旋律化作实质的光带,顺着灵植通道射向各个行星。
“来和我跳舞吧。”她的声音穿过星际,在每颗星球的废墟上响起,“就像这样——旋转,释放恐惧,生长希望。”
四、星轨圆舞:千万灵植的共生韵律
第三行星的沙漠最先回应。当光带掠过沙丘时,埋在沙下的噬心藤纷纷破土而出,它们不再用触须攻击,而是将顶端的花苞对准星空,随着旋律左右摇摆。苏徭看见沙粒中钻出蓝色的幼苗,那是心象星系的“记忆草”,每一株都承载着居民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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