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秘者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陷入死寂。洛尘腰间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一声呜咽般的轻响,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震颤。他想起十年前的血色之夜,仲裁者的银色战舰划破族地的天空,母亲将铃铛塞进他手中时染血的指尖,还有那些在能量光束中化为灰烬的同伴。此刻,他的混沌灵根在胸腔中剧烈翻涌,将压抑多年的怒火化作实质般的热浪,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仲裁者继续为非作歹?”洛尘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们屠戮了我的族人,摧毁了无数文明,现在你却告诉我,修复时空之眼反而会放虎归山?”他周身的混沌之力不受控制地迸发,在地面上烙出一道道焦黑的纹路。
苏徭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视网膜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他扯出怀中的古老卷轴,机械手指快速划过泛黄的羊皮纸。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图腾突然在眼前扭曲重组,某段被鲜血晕染的文字旁,一个形似枷锁的符号正在与守秘者展示的画面重叠。“长老给我们的线索……”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这里记载的‘光明净化仪式’,根本不是修复时空之眼,而是……”话未说完,机械之心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卷轴边缘开始诡异地碳化。
洛徭的熵影火种不知何时从心口浮现,暗紫色的火焰在虚空中熊熊燃烧,映得她苍白的脸庞忽明忽暗。火焰中不断闪现出令人心悸的画面:她身披仲裁者的银甲,手持染血的权杖踏过废墟;无数星球在时空法则的扭曲下化作齑粉;而她自己的瞳孔中,正倒映着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在狂笑——那个面具,与守秘者右眼中的时空碎片里出现的如出一辙。
“不!”洛徭踉跄着后退,混沌清灵竹重重拄在地上。她突然想起在遗迹入口处,清灵竹对某个方向产生的异常共鸣,当时以为是能量潮汐的干扰,此刻却惊觉那分明是对远古恐惧的本能反应。“无论真相如何,我们不能让宇宙陷入那样的结局!”她握紧竹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算前方是深渊,我们也要撕开一条生路!”
守秘者的身影在阴影中微微晃动,左眼的螺旋状瞳孔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他抬手虚握,一道由暗金色光粒组成的星图在众人面前展开,星图中央的黑洞深处,隐隐有一道银色流光若隐若现。“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连仲裁者都不知道的传说。”他的声音变得空灵悠远,仿佛穿越了无数个时空,“在时空之眼的核心,存在着一件名为‘时之匙’的神器。它是创世神留下的最后手段,既能重启时空之眼的净化程序,又能加固对仲裁者的封印。”
苏徭的机械义眼立刻捕捉到星图中异常的能量波动:在通往核心的路径上,分布着十二个与时空法则共振的节点,每个节点都散发着足以撕裂维度的危险气息。“但前往那里的道路,比你们之前经历的所有危险都要可怕。”守秘者补充道,星图中突然炸开无数红色警示,“第一重考验,便是‘因果回廊’。在那里,你们将直面内心最恐惧的真相——那些被篡改的记忆、被扭曲的因果,都会以实体的形式向你们索命。”
洛尘感觉腰间的青铜铃铛突然变得滚烫,某种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正在与守秘者的星图产生共鸣。他想起守秘者右眼中闪过的画面,自己穿着星纹铠甲站在战场的模样,那股挥之不去的宿命感愈发强烈。“我们走。”他率先迈出一步,混沌之力在脚下凝聚成青色莲台,“就算是要改写因果,我也不会让仲裁者继续逍遥。”
当三人踏入传送门的瞬间,守秘者的声音穿透时空传来:“记住,在因果回廊中,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具象化的恐惧,而是你们对‘真相’的执念……”话音未落,空间突然剧烈扭曲,洛尘眼前的景象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重组为一片血色荒原。远处,仲裁者的银色战舰正在向地面倾泻死亡光束,而他自己却站在战舰指挥室中,手中握着那柄镶嵌七彩宝石的权杖。
“这是……”洛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举起权杖,对准下方熟悉的族地。混沌灵根疯狂运转,却无法冲破这诡异的枷锁。而在他身后,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缓缓浮现,面具上的纹路与卷轴上的碳化符号完全一致。
另一边,苏徭的机械义眼突然全部碎裂,无数金属碎片悬浮在空中,拼凑出长老的面容。“小徭,你以为自己是在反抗仲裁者?”“长老”的声音充满嘲讽,“从你被植入机械心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他们的实验品了。”机械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苏徭感觉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中乱窜,那些被他当作力量来源的机械部件,此刻正变成禁锢他的牢笼。
洛徭的熵影火种彻底失控,火焰化作无数只漆黑的手,将她拖入记忆的深渊。她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自己根本不是偶然获得熵影火种,而是某个时间线的仲裁者为了布局,亲手将火种植入她体内。那些所谓的反抗记忆,不过是被篡改的虚假片段。混沌清灵竹发出悲鸣,竹节上的神秘印记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刻着的仲裁者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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