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黑袍人发出癫狂的大笑,骨鞭突然暴涨数丈,如同活过来的巨蟒般缠向洛尘的腰身,“弱者才会纠结过往,暗渊大人将带领我们走向永恒!你们这些守着腐朽规矩的蠢货,根本不懂力量的真谛!”
洛尘身形急转,长剑在身侧划出璀璨的光弧,剑气切开空气的锐响与骨鞭的破空声交织成密集的战歌。他刻意将战场引向远离核心结界的方向,眼角余光时刻留意着结界各处的战况——西侧光幕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影逸正带着弟子用精血加固符文;南侧的灵植屏障在黑气侵蚀下迅速枯萎,木部弟子的哭喊声穿透厮杀声传来;而苏徭所在的主阵位周围,金光与黑气正进行着最惨烈的拉锯。
林小婉终于冲到东侧塔楼,当她将怀中的净化符递给守塔弟子时,手指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快贴上!苏师姐说这能挡住黑气!”她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整座塔楼仿佛要被连根拔起。抬头望去,一名身高近丈的黑衣人正挥舞着巨斧猛砸结界,他黑袍下露出的皮肤布满青黑色的血管,双眼是纯粹的墨色,显然已被黑暗灵力彻底侵蚀。
“小师妹快躲开!”守塔弟子将她推开的瞬间,巨斧再次落下,结界光幕应声碎裂。林小婉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她挣扎着抬头,看见那名弟子被巨斧劈中肩膀,鲜血喷溅在她眼前的石阶上,而更多的黑衣人正顺着缺口涌入,冰冷的骨刃反射着绝望的寒光。
“不能让他们过去!”林小婉咬碎舌尖逼退眩晕,颤抖着从储物袋里掏出最后几张符纸。这些是她初学符术时画的次品,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但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武器。她咬破指尖将鲜血点在符纸上,口中急促地念诵着咒语,当符纸带着微弱的金光飞向最近的黑衣人时,她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
符纸在接触到黑衣人黑袍的瞬间炸开,金光虽然微弱,却让对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那黑袍下的皮肤竟如同被灼烧般冒出白烟,林小婉顿时眼睛一亮——暗影殿的人果然惧怕净化灵力!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继续掏符纸,小小的身影在火光与黑影间灵活穿梭,如同暗夜里顽强燃烧的烛火。
影逸的佩刀已染满黑色的血液,刀刃上的符文在黑气侵蚀下渐渐黯淡。他反手抹掉脸上的血污,看着又一批黑衣人冲破灵植屏障,心中焦急如焚。防御结界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而学府的长老们大多在净化仪式中消耗过度,此刻能调动的战力捉襟见肘。
“用燃血符!”影逸从怀中掏出几张暗红色的符纸,将灵力注入其中,“记住结阵口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守住阵眼!”他将符纸分发给身边的弟子,看着他们眼中闪过的决绝,心中涌起一阵刺痛——这些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本该在书斋里研习术法,此刻却要直面生死。
燃血符贴在弟子们的胸口瞬间亮起红光,他们的气息在短时间内暴涨,原本疲惫的眼神重新燃起斗志。当黑衣人再次扑来时,少年们结成的防御阵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威力,剑光与符光交织成坚不可摧的壁垒,哪怕被骨刃划破身体,也没有人后退半步。影逸看着弟子们染血的衣衫和紧咬的牙关,握紧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燃血符的代价是折损修为,可此刻已没有退路。
苏徭站在主阵眼中央,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她身前悬浮着七枚晶莹的玉符,组成北斗七星的阵形,每枚玉符都在她灵力的催动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主结界。可黑气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玉符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她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顺着下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苏师姐!北边结界快撑不住了!”一名弟子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手臂上的伤口正冒着黑血,“李师兄他们……他们都牺牲了!”
苏徭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玉符险些脱手。李师兄是她入门时的引路人,今早还笑着给她塞了块桂花糕,说等仪式结束要尝尝她新酿的灵酒。可现在,那个温和的身影已经永远消失在黑暗中。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逼回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简,那是师尊留给她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把这个带去北边。”她将玉简塞进弟子手中,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捏碎玉简能启动备用阵法,告诉那边的师弟师妹,守住一刻钟,援军就到。”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援军在哪里,但此刻必须给他们希望。
弟子接过玉简含泪点头,转身冲入战场的瞬间,苏徭看到他背后不知何时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身后是数千名弟子的性命,是启明学府百年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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