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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陵紧了紧背上的书箱,抬头望了望天色。暮色四合,远处的山峦已化作一道道狰狞的剪影。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暗恼自己贪赶路程,竟错过了宿头。
"这荒山野岭的,怕是要露宿一宿了。"他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空寂的山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杜子陵今年二十有三,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家中本有些薄产,却因连年科考耗费殆尽。此番从省城回乡,盘缠已所剩无几,只得步行赶路。他身材修长,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书生气。
正行走间,忽听得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杜子陵心头一紧,暗道不好。这荒山野岭,最易藏匿匪类。他正欲加快脚步,却见三个彪形大汉已从林中跳出,拦住了去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狞笑道。
杜子陵心中一沉,知道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他强自镇定,拱手道:"各位好汉,在下不过是个穷书生,身上并无多少银两。若是不嫌弃,这些铜钱请拿去吃酒。"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钱袋,里面叮当作响,不过几十文钱而已。
那大汉一把夺过钱袋,掂了掂分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他一挥手,另外两个匪徒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杜子陵。
"搜!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搜出来!"
杜子陵挣扎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书箱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几本破旧的经书和笔墨纸砚,实在找不出什么值钱物件。
"妈的,晦气!"大汉啐了一口,"既然没钱,那就把命留下!"
钢刀高高举起,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寒光。杜子陵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冰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林间传来:"且慢动手。"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令三个匪徒的动作都为之一滞。杜子陵睁开眼,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
那是个驼背老人,身穿一件灰褐色的粗布长衫,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拄着一根弯曲的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似弱不禁风,却让三个彪形大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老东西,少管闲事!"为首的大汉色厉内荏地喝道。
老人不慌不忙地走到近前,抬起头来。杜子陵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皮肤黝黑粗糙,像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浑浊中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三位好汉,"老人慢条斯理地说,"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人性命?"
"关你屁事!"大汉怒道,"再啰嗦连你一块儿宰了!"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竟是几块黑乎乎的干肉。
"老朽这里有些肉干,不如与三位分享,就此放过这位书生如何?"
三个匪徒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老不死的,你以为几块破肉就能打发我们?"大汉一把夺过肉干,随手塞进嘴里嚼了起来,"不过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人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杜子陵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脊背发凉。
"三位既然吃了老朽的肉,那就是老朽的人了。"老人轻声说道,声音忽然变得阴森起来。
三个匪徒正要发作,突然脸色大变。为首的大汉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来:"你...你在肉里下了毒?"
"非也非也,"老人摇头,"只是请三位换个活法罢了。"
说罢,他口中念念有词,同时从袖中掏出一把白色粉末,猛地朝三个匪徒撒去。粉末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白雾,将三人笼罩其中。
接下来的一幕,让杜子陵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个彪形大汉在白雾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四肢缩短,躯干收缩,衣服撕裂脱落。短短几个呼吸间,三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变成了三只咩咩叫的山羊!
"这...这..."杜子陵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老人收起剩余的粉末,转头看向杜子陵,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和善的表情:"书生受惊了。"
杜子陵结结巴巴地问:"老...老丈,这是何等妖术?那三个强盗怎地变成了羊?"
"此乃小术,不足挂齿。"老人轻描淡写地说,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从中找出杜子陵的钱袋还给他,"天色已晚,书生若不嫌弃,可到老朽的草庐暂歇一晚。"
杜子陵心中既惊且疑,但想到方才若非老人相救,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加之确实无处可去,便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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