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陵闻言一怔,这倒是个他未曾想过的角度。
葛老继续道:"老朽观书生面相清奇,骨骼精奇,若愿学此术,老朽可倾囊相授。"
杜子陵大惊:"这...这如何使得?学生不过一介书生,岂敢学这等秘术?"
"书生何必自谦?"葛老笑道,"你屡试不第,回乡也不过是个穷秀才,何不另辟蹊径?若学得此术,既可惩恶扬善,又可保身立命,岂不美哉?"
杜子陵心中一动。他想起这些年寒窗苦读却屡试不第的辛酸,想起家中日渐窘迫的境况,想起那些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若有此术...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多谢葛老美意,但学生志在科举,不敢他求。"
葛老也不勉强,只是意味深长地说:"缘分未到,强求不得。书生且安心歇息,明日一早老朽送你出山。"
杜子陵重新躺下,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葛老的话像一颗种子,已悄然落入他的心田。
翌日清晨,杜子陵早早醒来,发现葛老已在院中忙碌。那三只由匪徒变成的羊被拴在角落,见到杜子陵出来,竟似认得他一般,咩咩叫着向他靠近,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杜子陵心中不忍,蹲下身轻抚其中一只羊的头。那羊突然用前蹄在地上划拉,竟似要写字一般。杜子陵仔细看去,只见尘土上歪歪扭扭地显出"救命"二字!
他大吃一惊,连忙用脚抹去痕迹,心中骇然:这些"羊"竟然还保留着人类的意识!
"书生起得早啊。"葛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杜子陵慌忙起身。
"葛老早。"他强作镇定地行礼,"昨夜承蒙收留,学生感激不尽。今日便告辞了。"
葛老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此去山路崎岖,老朽这里有些干粮,书生带上路上吃吧。"
杜子陵道谢接过,正欲离开,忽听葛老又道:"书生若改变主意,随时可来寻老朽。此术虽异,却也是济世良方。"
杜子陵含糊应了一声,匆匆离去。走出不远,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葛老站在院中,身形佝偻,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鬼魅。
山间晨露未干,杜子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夜的种种。那造畜术的神奇与恐怖,葛老言语中的诱惑,以及那三只"羊"眼中的哀求...这一切都让他心神不宁。
正行走间,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杜子陵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官差模样的人骑马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
"前面书生,可曾见过一个驼背老人?"官差勒马问道。
杜子陵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回大人的话,学生一路行来,并未见到什么人。"
那官差皱眉道:"奇怪,明明有人报信说那'羊公'葛三变就在这一带活动。"
"羊公?葛三变?"杜子陵故作疑惑。
"罢了,连你一个书生也不知情。"官差挥挥手,"那葛三变是个妖人,擅使妖术将人变成牲畜,官府通缉多年。你若见到,速速报官,否则以同谋论处!"
杜子陵连连称是,目送官差离去,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葛老真名葛三变,还是个被官府通缉的"妖人"!他想起院中那些牲畜,不禁打了个寒战。
继续赶路半日,杜子陵在一棵大树下歇脚,取出葛老给的干粮食用。干粮是一种黑褐色的饼,味道古怪却颇为充饥。吃完后,他忽觉一阵困意袭来,竟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梦中,他看见自己身着官服,高坐堂上。堂下跪着一群猪羊,仔细看去,竟是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同窗和考官。他手持一块白色粉末,轻轻一吹,那些人便纷纷变成牲畜,咩咩叫着向他求饶...
杜子陵猛然惊醒,发现日已西斜。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那个梦如此真实,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如此美妙...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做出了决定——他要回去找葛老,学习那造孽之术!
当杜子陵气喘吁吁地回到葛老的草庐时,天色已晚。草庐中亮着微弱的灯光,葛老似乎早有所料,正坐在门前等他。
"书生去而复返,可是想通了?"葛老笑眯眯地问。
杜子陵郑重地跪下行礼:"学生愿拜葛老为师,学习造畜之术,望师父不吝赐教!"
葛老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好!好!老朽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有缘人!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他将杜子陵扶起,领入屋内,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陈旧的木箱,打开来,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发黄的册子和一些瓶瓶罐罐。
"这些便是我葛家造畜术的全部秘籍和药材,今日便传于你。"葛老神色肃穆,"不过在此之前,你需立下重誓,遵守三戒。"
杜子陵恭敬道:"请师父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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