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脉冲的余烬在星空中缓缓冷却,如同垂死巨兽的灰白骨殖。
>赤霄体内双重人格的战争却在意识深处重新点燃,相互指责的尖啸撕裂了短暂的喘息。
>陆沉擦拭烛龙生物化装甲上粘稠的污染液,指尖却骤然停在赤霄后颈——一道猩红符文在战斗的余热中悄然灼亮。
>烛龙发出冰冷警告:“洗脑协议…被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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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道由赤霄体内失控抗体强行逆转、撕裂空间释放出的毁灭脉冲风暴终于平息。虚空中只剩下缓缓旋转、冷却的金属碎屑,如同亿万片失去了光泽的灰烬,无声地记录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抹杀。财阀整整一支精锐追兵连同他们的机甲,连一点完整的残骸都未能留下,彻底化作了宇宙尘埃的背景板。
只有那道横亘在虚空中的巨大裂口,边缘依旧流淌着粘稠、不祥的幽绿色光晕,内部翻涌着亿万量子蛞蝓组成的粘稠流体,证明着刚才的爆发并非幻梦。它像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持续散发着冰冷的吸力,贪婪地吞噬着附近漂浮的星舰坟场残骸,发出无声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
烛龙庞大的半生物化机体悬浮在距离裂口稍远一些的相对安全区域。驾驶舱内,代表能源核心的幽蓝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地闪烁着。之前被抗体压制力场重创的能源系统仍在艰难地自我修复,发出低沉的、仿佛疲惫巨兽喘息般的嗡鸣。陆沉靠在冰冷的驾驶座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灼痛感。汗水浸透了作战服,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粘腻。他右臂上的古老烙印依旧残留着滚烫的余韵,如同烙印进骨髓的警告。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拂过主控台边缘。那里沾染着几滴在穿越时空乱流或战斗中被溅射上来的、烛龙生物化装甲分泌出的粘稠液体。这液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紫色,散发出淡淡的、类似金属锈蚀与腐烂有机物混合的腥气——那是量子瘟疫高度浓缩后留下的污染痕迹。他用力擦拭着,试图抹去这令人不安的污渍,也像是在抹去心头那沉甸甸的、名为“失控”的阴霾。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得如同玻璃碎裂、饱含着极致痛苦与愤怒的精神尖啸,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驾驶舱的物理隔阂,狠狠刺入陆沉的脑海!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霄’!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屠夫!” 这是“赤霄”的声音,那个代表着秩序与绝对理智的主人格。她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冰冷克制,只剩下被背叛和绝望撕扯后的歇斯底里,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
短暂的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随即,另一个同样撕裂、却燃烧着狂怒火焰的声音在陆沉的意识中轰然炸开:“我干的好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赤霄’!看看这片坟场!看看我们身后那个怪物裂口!如果不是我,现在我们就是那些尘埃的一部分!被财阀的狗碾成粉末!连成为尘埃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霄”,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燃烧灵魂般的狂躁和不甘。
“粉末也比成为传播瘟疫的源头强!” “赤霄”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意识海中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冰冷的海水汹涌澎湃,“你强行点燃抗体!你把它变成了炸弹!你知不知道那脉冲里混杂了多少被激活的量子瘟疫孢子?!你看看那道裂口!看看里面那些东西!它们现在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这片星域…不!更远的殖民星域…都可能因为你的一时疯狂变成死域!”
“闭嘴!收起你那套高高在上的审判嘴脸!” “霄”的怒吼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意识海中对应的景象则是一片狂暴燃烧、扭曲撕裂的熔岩大地,“生存!活下去!这才是第一法则!没有‘一时疯狂’,我们现在就已经死了!连当传播源的机会都没有!是你!是你那该死的、被财阀刻在基因里的软弱和恐惧!是你潜意识里抗拒我的力量,抗拒这种生存方式,才导致了抗体失控!是你把我们拖进了这个地狱!”
“软弱?恐惧?” “赤霄”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意识海中的冰洋掀起了冻结一切的寒潮,“我的恐惧是理性的!是对不可控灾难的预警!而你的力量?那是纯粹的毁灭!看看陆沉!看看烛龙!他们差点因为你的‘力量’陪葬!你所谓的生存,就是拉着所有你在乎的人一起下地狱吗?!”
“我在乎?!” “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意识海中的熔岩大地猛然喷发,炽热的岩浆与“赤霄”的冰洋狠狠碰撞,蒸腾起遮天蔽日的绝望雾气,“对!我在乎!所以我才要活下去!用任何方式!哪怕这方式在你看来肮脏、疯狂、不可饶恕!你呢?你只在乎你那套可笑的、被财阀灌输的‘秩序’!为了你那套秩序,你宁愿拉着我,拉着陆沉,拉着烛龙一起自毁!这就是你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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