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陈忘川的声音在死寂的主墓室里显得格外干涩,带着一种强行压下的惊悸和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具雕刻着无数扭曲蛇环、畸形植物和“长生”符咒的青灰石棺上,那棺盖边缘细微的缝隙和深色的痕迹,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断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来……打开看看。”
“啥?!”胖子正揉着剧痛的胸口,闻言差点跳起来,蜡黄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指着那诡异的石棺,
“老陈!你……你疯了?!这玩意儿看着比那蘑菇精还邪门!刻满了泡澡长蛆的图!开了它,万一蹦出个……”
“不开它,我们就能活吗?”陈忘川打断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他举高手中手电,光芒在巨大的主棺椁流云飞升图和这具阴冷诡异的石棺之间跳跃,
“主棺里的那位,用王侯阵眼,用三眼神只镇压,搞出这么大阵仗飞升。旁边这口刻着‘长生’的石棺,摆在这里,绝不是陪葬那么简单!它可能是钥匙,也可能是更深的陷阱!但困死在这里,横竖都是个死!弄清楚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最后一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胖子看着陈忘川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决绝,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彻底封死的来路,门外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菌丝刮擦声如同催命符。
他狠狠一咬牙,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眼中也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凶光:
“操!死就死吧!胖爷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开!老子倒要看看,这破石头盒子里,装的是哪路神仙!”
两人不再犹豫。陈忘川将手电插在石棺旁一处石缝里固定好,橘黄的光晕勉强笼罩着棺椁。
胖子强忍着手臂和胸口的剧痛,和陈忘川一左一右,站在石棺两侧。冰冷的石质棺盖入手沉重,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千年积尘的呛人味道。
“一!二!三!起——!”
两人同时发力,额角青筋暴跳!
沉重的石棺盖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向一侧移动。
一股更加陈腐、冰冷、混合着奇异药味和淡淡霉变气息的气流,从逐渐扩大的缝隙中涌出,扑在两人脸上。
“嘎吱……轰!”
棺盖终于被推开大半,斜靠在棺身上。手电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刺入棺内。
没有预想中的邪光冲天,没有扑鼻的恶臭,更没有跳出什么恐怖的东西。
棺内景象,出乎意料的……“干净”,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具早已风干蜷缩的骸骨,静静地躺在棺底。身上的衣物早已朽烂成灰黑色的碎片,与尘土混在一起。
骸骨呈灰白色,关节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显然生前遭受过重创。
没有任何奢华的陪葬品,只有几片散落在骸骨周围的、早已失去光泽的玉片和几枚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铜钱,寒酸得如同平民墓穴。
“这……”胖子探头一看,脸上的凶悍瞬间被错愕取代,
“就……就这?一堆烂骨头?连……连个像样的枕头都没有?这……这他娘的算什么‘长生’?胖爷我还以为里面躺着个千年老妖怪呢!”
巨大的反差让他有些泄气,甚至有点哭笑不得。这具刻满诡异图案的石棺,里面竟是如此普通的一具枯骨?难道那些骇人的雕刻只是故弄玄虚?
陈忘川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棺内每一个角落。
骸骨的姿势,衣物的残片,散落的玉片……确实看不出丝毫王侯气象,甚至不如一个富家翁。
这具枯骨的身份,与这墓室的规格、与旁边那奢华的主棺椁、与“长生”的铭刻,显得格格不入!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陈忘川喃喃自语,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浓重。
他俯下身,凑近棺口,借着火光,更加仔细地检视骸骨的每一个细节。
“老陈,你看!”胖子眼尖,突然指着骸骨后脑勺枕着的位置。
那里,被干枯的头发和尘土半掩着,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扁平的物件,在火把光下反射着极其微弱的温润光泽。
陈忘川精神一振!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开覆盖的尘土和发丝。
一枚约莫两指宽、一指长的玉牌显露出来!玉质并非顶级,呈青白色,边缘有些磨损,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包浆。
玉牌正面,印刻着几行极其细密、却清晰可辨的古拙小篆!
胖子迫不及待地一把将玉牌抓了出来,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凑到火把下,眯着眼睛使劲瞧。
“这……这刻的什么鸟字?弯弯绕绕的……比胖爷我当年在当铺看的账本还难认……‘利’?‘苍’?……后面是啥?‘……侯’?……”
他挠着头,看了半天,只勉强认出几个简单的字,急得满头大汗,
“老陈!快!你学问大!看看这写的啥玩意儿?”
陈忘川从胖子手中接过那枚温润微凉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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