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忘川发现棺椁的西南角刻有一行小篆文字!
“胖子!等等!”
陈忘川心头警铃大作,一把按住胖子躁动的手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他俯下身,几乎将脸贴在冰冷的棺木上,手电的光柱在朱红底和暗褐字迹间跳跃。
他凝神屏息,逐字逐句地辨认那刀劈斧凿般、浸透着千年恨意的铭文。
随着目光在字行间移动,陈忘川的脸色如同被急速抽干了血液,变得惨白!
拿着手电的手因为极致的震惊和寒意而剧烈颤抖,火光在棺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如同狂舞的鬼魅!
“老陈?咋……咋了?上面写的啥?”
胖子被陈忘川的反应吓住了,凑过来,看着那暗褐色的字迹,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陈忘川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铭文中蕴含的冰冷恨意和血腥真相一同吸入肺腑,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一字一顿地将那尘封千年的阴谋复述出来:
>**汉帝密旨苍为耳目**
>**长沙王芮心怀叵测**
>**少君惑我以长生饵**
>**芮窃辛追秽乱宫闱**
>**苍怒密诛芮于菌窟**
>**少君筑此长生冢**
>**以芮为阵眼锁其魂饲邪菌**
>**窃其气运夺其生机**
>**以成吾与辛追登仙之基**死
寂!绝对的死寂!连门外那细微的菌丝刮擦声仿佛都消失了!只有胖子和陈忘川粗重的喘息在巨大的墓室中回荡。
胖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溜圆,蜡黄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荒谬!
“利……利苍?!他……他写的?!他……他奉刘邦的命令监视吴芮?!那个风水师李少君……用长生术迷惑他?!吴芮……吴芮这老小子……居然……居然和丞相夫人辛追……搞……搞到一起了?!”
胖子的声音都劈了叉,信息量太大,冲击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陈忘川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
“没错!利苍发现奸情,勃然大怒!他秘密处死了长沙王吴芮!就在我们之前经过的那个……菌窟!然后,他胁迫(或者说合作)那个精通风水邪术的李少君,建造了这座‘长生冢’!”
他指向主棺椁,又指向来时的方向:“李少君以吴芮的尸体为‘阵眼’,用邪法将其锁魂,饲养成那恐怖的‘鬼脸菇王’,窃取吴芮本身作为王侯的气运和生机!而这一切的目的——”
陈忘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阴谋的锐利,
“是为了成就利苍自己,和那个背叛了他的辛追夫人的‘登仙之基’!他想用这座墓,用吴芮作为祭品,完成他‘水火既济’、‘帝星照棺’的飞升美梦!”
“可……可是……”胖子猛地想起石棺里那具寒酸的枯骨,指着镇碑文最后几行,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
“那……那石棺里的枯骨是利苍!他失败了,成了那副鬼样子!那……那这主棺椁里……”
胖子的话戛然而止,一个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疑问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两人心头!
利苍失败了!他化作了石棺里那具刻着“长生未果”警示的枯骨!那么,这被他倾尽心血、布下惊天逆局、僭越天子葬仪、象征着“飞升终点”的第四层主棺椁里……躺着的……到底是谁?!
辛追?那个在帛画中走向天门、却又被“魄怨蚀丹图”诅咒、袖藏匕首、目眦尽裂的贵妇?
如果她恨利苍入骨,用最恶毒的诅咒断了他的仙路,她又怎么会安然躺在利苍为她准备的“飞升仙棺”里享受永恒?
“不……不可能是辛追……”陈忘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回想起帛画中那怨毒的眼神和袖底的凶刃,
“她恨利苍!恨到用‘魄怨蚀丹图’将这条飞升之路变成了锁魂断轮回的绝路!她怎么可能甘心躺在这里?”
胖子也彻底懵了,脑子乱成一锅浆糊。他茫然地环顾这奢华又诡异的主墓室,目光扫过那巨大的、四层相套的主棺椁,最终,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火星,在他混沌的脑子里猛地一闪!
“老陈!”胖子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却又更加惊悚的意味,他指着那朱红棺椁,又指向第四层深青色棺木的轮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最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辛追!而是……而是那个风水师!李少君?!”
“李少君?!”陈忘川瞳孔骤缩!
“对啊!”胖子越想越觉得可能,唾沫星子横飞,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看这碑文!这长生冢是‘**少君筑此**’!整个墓的风水邪局、星穹镜阵、阴煞锁魂、还有那吴芮变成蘑菇精的邪法……都是这李少君搞出来的!他本事这么大,能忽悠利苍,能弄死吴芮,还能搞出这么吓人的大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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