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小时在死亡沙海中的跋涉,早已耗尽了体力,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肺里灌满了滚烫的沙尘。
胖子像条离水的鱼,张着嘴呼哧带喘,汗水和沙土在他肥脸上和成泥浆,小眼睛被烈日刺得只剩下一条缝。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干裂出血,喉咙火烧火燎,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全靠一股意志力撑着。
就在连葛云衣的脚步都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时,前方蒸腾扭曲的热浪中,一些巨大、嶙峋的黑色轮廓,终于清晰地闯入了视野!
不再是模糊的想象,而是真真切切地矗立在金色的沙海尽头!
“到…到了!他娘的!终于…终于到了!”
胖子如同打了鸡血,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挺直腰板,指着前方,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狂喜,
“黑石头!是黑石头人像!胖爷我…我不用死在这鬼沙漠里了!”
三人加快脚步,蹒跚着冲向那片区域。
走近了,才真正感受到这片石像群的诡异与震撼!
它们并非整齐排列,而是以一种看似杂乱、却又隐隐透着某种古老韵律的方式,散落在相对平坦的沙地上。
数量足有数十尊之多!每一尊都高达两到三米,通体由一种黝黑发亮、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奇特岩石雕凿而成,在灼热的日光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们的形态!
没有一尊是正常的人形!它们扭曲、怪诞、充满了非人的恐怖感!
有的石像长着巨大无比、如同蒲扇般的耳朵,几乎垂到肩膀,耳廓内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的诡异纹路;
有的则眼睛鼓突如同铜铃,眼球部分被刻意雕成镂空的圆洞,仿佛能从中窥视到无尽的黑暗;
还有的石像手臂奇长无比,垂落下来几乎触及地面,手指关节扭曲,指尖锋利如钩;
更有甚者,头颅硕大无比,与瘦小的身躯完全不成比例,脸上雕刻着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扭曲表情,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闯入者…
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黄沙之上,沉默无声,却散发着一种源自远古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难以言喻的邪性!
仿佛一群被时间遗忘、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守护者,用它们扭曲的形态嘲笑着凡人的认知。
“我滴个乖乖…”胖子绕着最近一尊长耳石像转了一圈,仰着脖子,小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一丝本能的畏惧,
“这…这他娘的是图腾吗?长得也太…太随心所欲了吧?这耳朵,当扇子使都嫌大!还有这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怪瘆人的!”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去触碰那冰冷的石质。
“别碰!”我厉声喝止胖子,我察觉到这些石像的材质和形态都透着不祥,
“这些石像…不对劲!它们不是简单的图腾或神像,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封印!”
他快步走到一尊手臂奇长的石像脚下,蹲下身,拂去基座上的浮沙。
果然,在黝黑的岩石基座上,清晰地刻着一行弯弯曲曲、如同天书般的新疆文字!那文字古老而神秘,笔画间透着一股难以解读的邪异。
胖子也凑过来,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一脸茫然:
“这…这鬼画符写的啥?胖爷我一个字儿都看不懂!老陈,你不是考古的吗?快瞅瞅!”
我也犯了难眉头紧锁,仔细辨认着那些扭曲的字符,半晌,才凝重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现代维语…是古回鹘文的一种变体,非常古老晦涩,我也只能勉强认出几个符号,似乎是…‘眼睛’、‘门’、‘永恒’…具体的含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无法完全解读。
“切!搞了半天你也不行啊!”胖子撇撇嘴,一脸失望,“
还以为你家祖坟里埋过懂新疆文的老祖宗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清理基座下方的沙土。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手指突然触碰到基座最底部、被厚厚沙土掩埋的部分,那里似乎有些不同!他赶紧用力扒开沙土——
一行深刻在岩石上的、清晰无比的汉字赫然显露出来!那字体古朴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深的警告意味!
“恶——魔——之——眼!”
我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声音干涩沙哑,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胖子的心坎上!
“恶…恶魔之眼?!”胖子脸上的戏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骇!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那些扭曲怪诞、眼窝空洞的黑石人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些石像空洞的眼窝,此刻在他眼中仿佛真的变成了无数只冰冷的、来自深渊的恶魔之眼,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我操!这…这名字…听着就他妈不吉利啊!”
胖子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地往陈忘川身边靠了靠,仿佛那些冰冷的石头随时会活过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在石像群外围探查的葛云衣,突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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