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留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弥漫着惨绿幽光的广场中回荡。
这广场的规模远超想象,如同掏空了整座山脉的腹腔,向上望不到穹顶,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惨绿的光芒并非来自具体光源,而是弥漫在空气里,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幽冥般的色泽。
广场并非平坦,而是如同巨大的阶梯状祭坛,向上延伸,共有五层。更诡异的是,从这片巨大空间的穹顶深处,垂落下无数条幅!
那些条幅非布非帛,呈现出一种陈旧的、如同风干内脏般的暗褐色,上面用暗红近黑的颜料绘制着密密麻麻、扭曲诡异的萨满符文和图腾。
这些符箓条幅如同巨大的幡旗,从不可知的黑暗高处垂落,一直延伸到最底层的广场边缘,层层叠叠,如同无数幽魂的手臂垂向祭坛,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宗教压迫感。
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从广场中心最高处向外辐射,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笼罩整个空间的倒悬伞盖,直指下方的祭祀者!
“老陈…这…这阵仗…” 胖子仰着头,小眼睛被那密密麻麻的符箓条幅和弥漫的惨绿幽光晃得发晕,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惧,
“看着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个…超大型的…祭祀台啊!”
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手电光柱在惨绿光雾中显得微弱无力:
“没错。五层高台,穹顶垂幡…这是典型的萨满通天祭坛格局,而且是最高规格的‘垂天引神祭’!每一层…恐怕都对应着萨满教义中不同的…境界。”
我顿了顿,声音干涩,
“如果那个‘长生者’真的存在…这里…就是他接受供奉的…神坛!”
我们三人心中都沉甸甸的。葛云衣的目光如同最警觉的探针,扫视着四周弥漫的惨绿光雾和那垂落的无数符箓,
她的右手始终虚按在腰间的弯刀刀柄之上,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紧绷的身体线条透露出极致的警惕。
“走吧,答案在上面。” 陈忘川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了通往第一层的巨大石阶。
石阶宽阔而古老,由巨大的青黑色条石砌成。然而,一踏上台阶,脚下就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
低头看去,只见台阶表面,覆盖着一层盘根错节、虬结扭曲的…树藤!
这些树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褐色,如同干瘪的血管,紧紧吸附在冰冷的石阶上。
藤身异常粗壮,有些地方甚至比成年人的手臂还粗,表面布满瘤节和诡异的螺旋纹路,看不出任何已知植物的特征。
它们如同有生命般从广场深处蔓延出来,覆盖了每一寸石阶,又向着更高层延伸,仿佛是整个祭坛的血管脉络。
“嗬!看不出这鬼地方…绿化搞得还挺‘别致’!”
胖子试图用调侃驱散恐惧,用脚踢了踢一根凸起的粗藤,那藤蔓纹丝不动,坚硬如铁,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是这品味…有点重口味。”
葛云衣却猛地停住了脚步,清冷的眸子死死盯住胖子脚下的台阶!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发现致命陷阱的警告!
“胖子!别动!” 我也察觉到了异样,手电光立刻聚焦过去!
只见在胖子脚下的第一层台阶表面,那些虬结的灰褐色树藤之间,赫然镶嵌着许多…陶罐!
这些陶罐大小如西瓜,呈卵圆形,颜色是与树藤相近的灰褐色,表面粗糙,没有任何纹饰,仿佛就是用泥土随手捏制烧成。
它们并非随意摆放,而是如同果实般,被那些虬结的树藤紧紧包裹、缠绕,甚至…连接着!
一根根同样灰褐色的、稍细的藤须,如同脐带般,从陶罐底部延伸出来,深深地扎进下方更粗壮的藤蔓主干之中!
整个第一层台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这种被树藤包裹连接的诡异陶罐!它们沉默地镶嵌在藤蔓网络中,如同祭坛上无数未孵化的…卵!
“这…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胖子被两人凝重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远离了那个陶罐。
我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蹲下身,强忍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若有似无的、难以形容的怪异气息,用手电仔细照射着最近的一个陶罐。
陶罐口被一层同样灰褐色的、类似干涸泥浆的东西封住,但封口并不严密,边缘有细微的裂缝。
“胖子,工兵铲借我,小心点。” 我声音低沉。
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铲子递了过去。陈忘川用铲刃极其小心地、沿着陶罐封口的缝隙轻轻撬动。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封口的泥壳碎裂剥落。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腥甜和…某种发酵面团般酸腐气息的怪味,猛地从罐口冲了出来!直冲三人的鼻腔!
“呕…” 胖子差点当场吐出来,连忙捂住鼻子,“什么味儿?!像…像馊了的面团泡在血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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