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铜鹤香炉里焚着龙脑香,青烟绕着鎏金殿柱盘旋而上,将御书房内的旖旎气息散入沉沉暮色。
沈栖凰斜倚在萧执圭怀里,素手执着朱笔,在摊开的奏折上圈点批注,腕间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晃,撞出细碎的清响。
“陇右道节度使奏请增兵,说吐蕃部族在边境蠢蠢欲动。”
萧执圭下巴抵着她发顶,指尖顺着她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缓缓游走,“你看如何?”
她垂眸看着奏折上遒劲的蝇头小楷,眸光沉静。
自那日浴火承欢后,萧执圭便不再避讳带她接触朝政。
起初她只是在一旁磨墨,看他朱批时杀伐决断;
后来他便让她坐在膝头,指着奏折问她见解,到如今,竟默许她提笔代劳——她的字迹已被他亲手调教得与他七分相似,尤其那勾划时的凌厉笔锋,几乎能以假乱真。
“吐蕃屡犯边境,若增兵则需调拨粮草,”沈栖凰指尖停在“增兵”二字上,声音清泠,
“但据去年户部奏报,陇右粮仓因天灾已减收三成,强行增兵恐生民怨。不如下旨令节度使先加固关隘,同时命茶马司以互市为由,暗中探查吐蕃虚实。”
萧执圭闻言,执起她执笔的手,在她指尖印下一个吻:
“我的栖凰,看事越发通透了。”
他取过朱砂印泥,让她亲手在奏折末端钤下“皇帝之宝”,红印落在她刚劲的批语旁,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这样的场景如今已是常态。
有时是在氤氲的温泉池里,她赤足踩在他膝头,听他说江南漕运的积弊,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擦过她腰间,他便笑着俯身吻去;
有时是在御花园的九曲凉亭,暮春的紫藤花垂落如瀑,她替他研墨时,偶然瞥见他批阅的赈灾奏折,便忍不住提笔在附页上画下“开仓放粮”的流程图,被他握住手腕时,还能看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
“陛下看这道折子,”她忽然指着另一封奏报,
“御史弹劾吏部侍郎任人唯亲,所列罪状虽多,却无实证,倒像是派系倾轧。”
萧执圭接过奏折,扫了两眼便丢在一旁,手臂收紧将她圈得更牢: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费神?”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我的皇后该做的,是陪我看这满园春色。”
沈栖凰脸颊微红,却执意抽出奏折:“可朝政亦是陛下的天下,臣妾既在其位,便想为陛下分忧。”
她想起在江府时,自己不过是个依附夫君的闺阁女子,如今却能与天子并坐论政,这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远比锦衣玉食更让她心潮澎湃。
萧执圭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亮,那是他从未在任何女子眼中见过的神采——不是后宫妃嫔的谄媚,不是朝臣妻眷的恭顺,而是一种真正融入权力核心的自信与从容。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宫宴角落的怯生生模样,再看如今执笔批诏的凛然姿态,心中涌起的不只是爱意,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激赏。
“好,”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教她在弹劾折上写下“着都察院彻查,无实据不得妄议”,
“以后这类折子,你替我先过目筛选。”
暮色渐浓,值夜的内侍在廊下燃起羊角宫灯,将御书房的窗纸映得透亮。
沈栖凰放下朱笔,见萧执圭仍盯着她看,不由笑道:“陛下看什么?”
“看朕的皇后,”他伸手拂开她颊边碎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既能母仪天下,又能协理万机,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她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整理着案上的奏折,指尖却触到一封未拆封的密函,封口处盖着“江南道观察使”的火漆印。
想起远在江南的江遇之,她心中微不可察地一滞,但很快被萧执圭的吻打断。
“别想旁人,”他扳过她的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此刻你眼里,只能有朕。”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沈栖凰闭上眼,任由他将自己卷入那片熟悉的灼热气息里。
殿外风声渐起,吹动了廊下的风铃,也吹动了御书房内摊开的密函——那上面赫然写着“江编修于途中遇山洪,不幸罹难”的字样,而萧执圭放在她腰间的手,正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肌肤,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温热,一如他此刻眼中化不开的浓情。
她不知道,就在她为萧执圭研墨批诏的此刻,千里之外的江南官道上,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已尘埃落定。
她更不知道,萧执圭看着她提笔时的专注眉眼,心中除了爱意,还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冷冽——那个曾占据她青梅竹马时光的男人,终于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从今往后,她的目光所及,便只有他萧执圭一人。
“栖凰,”他在她唇间低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答应朕,永远别离开。”
沈栖凰回吻着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上那封已被悄悄收起的江南密函,心中只有与他并肩看遍万里江山的豪情,和被他捧在掌心的安稳。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比依附更坚实的存在意义,却不知这帝王的恩宠与赏识之下,早已埋下了鲜血淋漓的注脚。
御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映着龙案后相拥的身影,也映着奏折上她与他如出一辙的笔迹——那是权力与爱情交织的印记,亦是命运为他们写下的,无人能解的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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