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他对着她射箭开始,还是从她看到他杀人开始的?
又或者是……
陆乘渊想起剥皮时看到的那抹匆匆离去的那道纤细身影。
所以她看到了?
陆乘渊眸底划过一抹懊恼。
“嫣儿,你别怕。”男人沉声道,他缓慢的坐在林嫣身侧,伸手就要去摸摸她的脑袋——
林嫣却是瑟缩了下,朝着墙根躲的远远的。
“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她双臂环膝,小脸埋在膝盖中,瘦削的肩膀轻颤着。
陆乘渊无措的站在原地,如今她还怀着身孕,生怕再刺激到她的情绪,他只好僵硬的收回手去,“那,你好好休息。”
“我改天再来看你。”
话落,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离开。
如今她见都不愿意见他一眼,更别提两人同床共枕了。
陆乘渊今夜只能留宿在书房。
当初他手中想握住权柄是为了守护的住心爱的女人,可如今大权在握,可却离得她越来越远。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书房内,望着窗外那一轮皎洁明月,俊颜上被月色镀上了一层银辉,显得有些寂寥。
此时,十一急匆匆来报。
“大人,裴云鹤逃走了。”十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乘渊冷若霜雪般的俊颜,硬着头皮开口道,“是夫人拿着您的令牌……”
男人垂落在袖口处的手攥拳,骨节处泛着不正常的青。
果然如他所料。
她对裴云鹤当真只是恩情么?
哪怕只是恩情,他也无法接受她心中有别的男人。
“是否需要属下做了他?”十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观察着陆乘渊的神色。
陆乘渊修长如玉手指轻搭在桌面处,俊颜上一片霜雪,“穷寇莫追。”
若是把他杀了,嫣儿会伤心。
陆乘渊大手攥紧,眸色冰寒,“由他去吧。”
他最好识趣一点,躲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嫣儿面前。
这样,他也能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林嫣自从做了那个噩梦后,就一直噩梦缠身。
每晚,她都梦见陆乘渊对她剥皮抽筋。
甚至,她会梦见陆乘渊像是书里那样把自己削成了人棍。
林嫣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这里的气氛让她觉得压抑。
就像是一座囚笼。
这天,冬梅给林嫣熬了阿姣燕窝粥,喂着林嫣吃下,“夫人,您最近太瘦了,怀着孕该多吃些才好。”
林嫣小脸泛白。
每每想到那些梦,以及那天看到的画面,她就害怕,恶心的吃不下饭去,更别提有什么胃口了。
此时,陆乘渊修长如玉的手捧着个盖着红布的金丝楠木的托盘朝着这边走来,男人清隽俊美的面上泛着淡淡的笑,“嫣儿,我找了全京城最好的绣娘给我们的孩子做了些小衣裳。”
“有男孩的也有女孩的。”
“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男人将托盘放置在桌面处,修长手指轻挑开红布。
放置在里面的是很多身朱红色的喜气洋洋的婴儿小衣裳。
从刚出生,再到一岁大所有的尺寸都有。
刚出生的小衣裳上面没什么刺绣跟珠宝镶嵌,布料用的是最柔软的锦缎,摸上去光滑细嫩,很是舒服。
而一岁大的小衣裳则是有了一些花样,上面用金丝软线刺绣着大大小小的福字,用珍珠,玛瑙做的小扣子,精致极了。
林嫣伸手抚摸着小衣服光滑的布料,她面上没什么情绪。
她想逃离这里。
首辅府的荣华富贵她无福消受。
她手中拿着那些赚来的钱,一个人带着小孩也可以过的很好。
“嫣儿?”男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嫣的神色,抿唇开口道。
林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还不错。”
见她反应淡淡的,男人薄唇的弧度也随之僵硬了几分。
“这些银票是这阵子酒楼跟香料铺子的盈利。”陆乘渊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来,递到女人面前,“不仅是京城,在云国其余的十二城我也开设了如意酒楼跟沁香坊的分店,如今正在开店筹备中,等店铺装潢好了,我会打理好一切。”
“你只需安心养胎就好。”
她之前一直都很喜欢赚钱。
如今两个铺子的盈利很是可观,她总该高兴了吧?
“哦。”林嫣淡淡道。
她已经赚够了足够养活母子二人几辈子的钱,钱是赚不完的。
如今她只想逃离这里。
见她神色淡淡的,男人眸底有些失落。
“对了,”林嫣抬眸望着陆乘渊。
男人抬眸,眸色亮了几分。
“你说。”
“沁香坊是我跟裴云鹤一起开的,里面的配料用了一些他的药理知识,我们之前写过契书的,每个月的分红五五分。”林嫣说,“如今每个月的分红,就交给裴老夫人吧。”
林嫣觉得大概是自己克裴云鹤。
俩人自从见面后,裴云鹤从一个温润如玉的神医变成了颠沛流离到处逃亡的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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