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陈大少爷,贵足踏贱地,这么冷的天,站在风口里吹着——呵,够硬气啊!”
最后一个“气”字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她涂着浓重胭脂的眼角斜挑着,目光在陈默那身沾满泥灰草屑、袖口手肘还洇着水缸湿痕的粗布衣上刮了又刮,最后落在他冻得发僵、沾着枯草碎的脸上,仿佛在看一堆甩不掉的垃圾。
赵谦配合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哂笑,带着喉咙深处挤出的气音。他抬起没被柳如霜挽住的那只手。那不是手,是道具。
骨节分明,皮肤还算干净,捏着一柄描金折扇。“啪”一声,扇子利落展开。那扇骨是亮漆的,描着俗气的花鸟,扇面是轻飘飘的绢绸。
他装模作样地、极其缓慢地摇了两下,动作刻意放得优雅舒缓。扇子带来的微风,先拂过他自己保养尚可的下颌,再状似无意地向柳如霜那边送去。
扇面上的香粉味儿混着他身上那股子熏衣的干草甜香,随着冰冷的空气飘送过来,与周围弥漫的牲口味、汗臭形成刺鼻的对比。
“嘶……冷。”赵谦收回扇子,眉头微蹙,薄唇抿着,像是受不得这穷巷的半分寒意。他那只捏着扇子的手,用拇指和中指捏着扇柄的末端,仅余食指伸直,隔空对着陈默站着的土墙豁口内、那荒凉破败的景象指指点点,语气是那种带着上等人慵懒腔调的、点到即止的刻毒:
“哎,人呐,说到底,命由天定,运……总讲个门当户对。瞧瞧这片地方……” 他微微摇摇头,仿佛眼前景象不堪入目,“陈少爷,我本不该说你什么,可你也看看你现在这样?霜儿如今这般,已是老天开眼了……”
他顿住,眼尾瞟向紧贴着自己的柳如霜,那份“天开眼”的恩典显然落在他自己头上。他手指略移,若有似无地扫过柳如霜领口那圈柔软的兔毛,“金丝鸟儿,总得落那镶金嵌玉的富贵窝里才配,哪有落在……”
他的手最终定定指向陈家院里那间透风漏雨、墙皮剥落的低矮土屋,眼神里的鄙夷不加丝毫掩饰,“这号茅草烂窝棚的道理?脏了羽翅也腥了爪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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