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抄起陈忠熬糊糊用的黑铁锅底,往那粗银块上使劲蹭了几下,锅底积年的陈年油灰黏腻厚重。很快,那歪歪扭扭的“文魁认证”四字蒙上一层又黑又亮的光。他几步窜到豁口土墙前——那是昨日哄抢初版拓片时被疯挤塌的地方,豁口极大,寒风呼呼灌入。
他看也不看挤在院门处的混乱和倒地的陈忠,将那沾着油墨锅灰的粗银牌,狠狠往豁口边半悬着的破木桩子上一拍!牌上未干的黑灰粘住了粗糙木纹。
“都给我看清楚了!” 陈默吼声沙哑,像被砂纸狠狠磨过喉咙,“要买墙上拓片?拿钱!想拿字?交印信!牌在我手,印在我指!没我这铁牌按戳的,休想从这院墙流出半张真迹!” 他扬了扬自己沾满墨油黑腻、带着点干涸血痕的手指,“看见没?牌上黑墨混血就是印信!认牌认戳,过手无痕!”
混乱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厉吼震慑,陡然静了一瞬。张大富的胖脸还在门板豁口处挤着,眼珠子死盯着墙上挂的破烂铁牌,脸上油汗混着墙灰滑下来。短暂的寂静后,人群彻底炸开!
“牌子呢?怎么得牌子?”
“魁首!钱!我这儿有银票!”
“踩你娘!老子鞋掉了!”……
张大富旁边,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长衫、面如枯槁的书生,眼球也死死黏在铁牌上,呼吸粗重如同破风箱。目光却在墙皮逡巡,突然锁定一处——塌下泥土覆盖的墙脚根一块斑驳区域,隐隐还能看见一丝凝固墨迹!那是泼水湿裆那天随手抹上的原稿痕迹。书生发出不像人的嗷呜低咆,瘦猴般手脚并用扑爬过去,指甲狠狠抠向那片凝结了泥浆墙灰的陈旧墨痕!指甲劈断鲜血直流依旧疯狂抠抓!
这动作像点燃了野火。“有更早的墨!”
“是诗仙亲手写的?!”
“真迹!真迹就在墙根!”
疯狂的人群瞬间调转方向,汹涌扑向墙角!几十只脚踩踏翻滚,后头的推搡前头,前头的死命往那点陈年印子上挤爬抓挠。张大富的脸被挤在门板豁口动弹不得,发出痛楚愤怒的哀嚎。哭爹喊娘的骂声、指甲刮墙灰的刺耳声、衣袍撕裂声混杂一团。
就在这疯狂顶点的瞬间,街口传来刺耳的吆喝和重物拖地摩擦声!
“让道——!不长眼的挡道!赵府献匾啦!”
围观人群被一股蛮力强行推开,四五个彪悍泼皮抬着一块蒙着红布的东西,气势汹汹直冲陈默院子而来。为首的是脸上带条刀疤的王二彪,他一脸横肉因狞笑挤得更凶。
咣当!他们丝毫未停,粗重木匾直端端撞在了院门外那根顶着豁口墙板、已然被众人摇松的木桩子上!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桩应声碎裂!半扇靠木桩勉强支撑的土墙,在刺耳断裂声中轰然倒塌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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