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壁隔绝了身后门厅的嘈杂嗡鸣。
查理,豪威尔,卢克,乐四个人跟着那两名黑服近卫军官的步伐踏入所谓正殿的瞬间,一股截然不同的死寂便如同深水般包裹过来。
偌大的空间空旷得吓人,冷清得与刚才的喧嚣形成鲜明反差。
脚下是打磨得如同黑冰般光滑、延伸开去的巨大石砖地面,倒映着头顶高得令人目眩、刻满浮雕的穹顶投下的微弱光晕。
几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石柱沉默矗立,如同支撑天穹的巨人脊骨。
这里没有座椅,没有摆设,只有纯粹的、厚重的石料带来的冰冷压迫感。连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尘土和万年石髓的干冷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瞬间被大厅最深处牢牢吸住!
那里并非平地,而是一段拾级而上的宽阔石阶。石阶尽头,是一片被八座略矮、但同样由沉重黑色巨石砌成的高台拱卫在中央的、最为高耸巨大的主台。
八座高台呈“凸”字形左右分布,左右各四座,如同八块沉默的黑礁,拱卫着中央的孤岛王座。
此刻,除了靠近查理他们这一侧入口方向的两座空着,其他六座高台之上,都伫立着人影。
高台上的人们都沉默着,或低头,或放空,或盯着主台方向,没有任何交谈的意图,连眼神交流都欠奉。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各自封闭的气场。寂静的大厅里只有那些随行副官在最角落位置极力压抑的细微呼吸声和衣料摩擦声。
在这八块沉默黑礁环绕的中心,那座最为高耸的主台上方,孤悬着一座纯粹由整块黑色金属雕铸而成的巨大王座。
一个身影,端坐其上。
巨大的黑色金属王座在他身后投下沉重的、如同实质般的阴影。那人穿着一身覆盖全身、棱角分明、如同整体铸造而成的漆黑沉重铠甲!
铠甲的每一片甲页都厚重得惊人,表面没有任何反光,仿佛吸纳了周围所有的光线。肩甲如同倾斜的山岩,臂甲线条刚硬如同刑具,胸甲板阔如墙,上铭刻着极其简洁却透着古老蛮荒气息的、如同野兽獠牙交错般的符文!
整副铠甲严丝合缝,将人包裹其中,连头盔都遮得严严实实!只在那厚重的覆面盔的缝隙深处,隐约能感觉到两点如同烧红烙铁般暗沉的红光,恒定地投向虚空,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他如同一尊冰冷的金属神像!
腰板挺得如同钢柱,双手平放在两侧宽大、如同猛兽利爪造型的金属扶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或姿态的改变。沉重的黑色甲胄让他显得无比高大魁伟,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与这座冰冷的石殿融为了一体!一种纯粹、恒定、几乎要将空气都压碎的沉默与威严,如同无形的海啸,无声地弥漫在这巨大的空间之中!
风之国的王,查理这副身体的父亲——亚瑟·冯·施瓦茨·帕拉帕拉·汉森。
被臣民敬畏地称为“不动之王”的存在!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从亘古便存在于此,亘古也将如此继续下去。
查理只觉得一股寒气猛地从脊椎骨窜上来!
这老登,这么猛吗,
刚才外面的紧张、豪威尔的笑闹、甚至抱着萝卜子下车的短暂尴尬,在这一刻都被面前这尊钢铁神魔般的景象碾成了粉末!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旁边乐的呼吸停滞了半秒,变得极其轻微。
那名引导查理的近卫军官如同没有情感的机器,对着查理的方向微微躬身示意,然后默不作声地退向一旁角落的阴影里。
豪威尔和他身后的卢克也被另一个军官引导着,走向右边那座暂时空着的的高台下方。临行前,豪威尔飞快地瞟了一眼那王座上的身影,脸上所有嬉笑瞬间收敛,只剩下一丝年轻人强装出来的镇定和掩饰不住的惧意。他在靠近自己高台底座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什么。
“老弟。”
乐的声音在查理耳边响起,极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感,但语调依旧稳定。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查理左侧那座空着的高台底座。
“走。站稳点。”
没有多余的话。乐直接迈步,像一颗钉子钉向地面,朝着那座高台走去。他的背影在巨大空旷的大厅和那尊不动王座的映衬下,也带上了几分孤注一掷般的沉稳。
查理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把肺里那股带着铁锈和寒冰气息的空气压下去。他挺直腰杆,强迫自己迈开步子,跟在乐身后。
靴子踏在冰冷光滑的黑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嗒嗒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靠近高台一步,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端坐主台、如同黑色山岳般的铠甲身影带来的巨大压迫感。那覆面盔下的两点暗红幽光,似乎始终穿透虚空,落在每一个踏足这片禁地的人身上。没有任何动作,却仿佛已将你的一切,看穿钉死。
高台的底座沉重如同卧兽,冰冷的黑石触手冰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