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阿鸾冲过去,看见阿昭趴在地上,嘴角淌着黑血。她的手心里攥着半枚锁,和阿鸾手里的那半枚严丝合缝——原来这些年,姐妹俩一直各执半枚,从未真正分开过。
"鸾儿......"阿昭的声音轻得像雪,"那锁......是用咱娘的......血铸的......"
阿鸾这才想起,老匠人周铁牛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你娘走的时候,把半枚锁塞给我,说'等两个丫头长大,告诉她们,这锁是用我的骨血铸的,能保血脉不断'。"
原来如此。阿鸾的眼泪滴在锁上,两枚锁同时发出刺目的光。那光越来越盛,竟从锁身里飞出两只金雀,羽翼金亮,喙爪如锋。金雀绕着阿鸾盘旋,突然其中一只冲向偏殿——那里,几个太监正端着药碗往回走,碗里是给阿昭的毒药。
金雀啄瞎了太监的眼,又扑棱棱飞到阿鸾肩头。另一只金雀则停在阿昭床头,轻轻啄她的手背。阿昭的脸色渐渐红润,她坐起来,摸着金雀的羽毛笑:"原来你在这儿......"
"走!"阿鸾拽着阿昭的手,"咱们不能留在这儿!"
金雀振翅而起,带起一阵风。阿鸾看见冷宫的围墙在眼前晃动,看见守卫的刀枪泛着冷光,却都没放在眼里。她抱着阿昭跨上金雀的背,风灌进耳朵里,像有人在喊:"往南飞!往南飞!"
她们飞过高墙,飞过护城河,飞过灯火通明的宫殿。阿鸾回头看,只见冷宫的火光越来越小,像颗将灭的星。阿昭指着远处,说:"鸾儿,你看,那是终南山。"
金雀落在一棵老松树上。阿鸾解开腰间的布包,里面是她藏的半块锅盔——这是她今天的饭食。阿昭摸出怀里的绣绷,上面的并蒂莲才绣了一半。两姐妹靠着老松树坐下,金雀蹲在旁边,歪着头看她们。
"以后怎么办?"阿昭问。
阿鸾摸出两枚合在一起的铜锁,放在火上烤。锁身渐渐变软,她用树枝挑着,把锁拧成个小环,套在阿昭腕上:"咱们回长安城,开个绣坊。你绣花样,我做绣绷,赚了钱给爹爹买好药......"
"那金雀呢?"
"它们是咱们的血脉,"阿鸾笑了,"血脉是锁,也是翅膀。"
远处传来晨钟。阿鸾望着东方的鱼肚白,觉得脸上的疤痕没那么疼了。风里有梅花的香气,她想起小时候,姐妹俩在雪地里堆的雪人,脸上也点着这样的红。
原来自由从来不是砸开锁,而是找到和你同血脉的人,一起飞过所有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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