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从上游传来。陈砚猛地抬头,见水坝方向腾起巨大的水花——阿箬竟潜水到了坝底,用短刀砍断了支撑暗闸的铁链!
"水来了!"
下游的村民惊恐地尖叫。陈砚却笑了,他知道这是阿箬在破坏暗闸。果然,浑浊的河水开始暴涨,可这次不是漫过堤岸,而是顺着被拆开的缺口,朝着上游的水坝冲去!
"不好!"玄真子突然喊,"水坝要垮了!"
上游传来轰然巨响。陈砚带着衙役冲过去,只见水坝的石块正一块块往下掉,洪水裹着泥沙倾泻而下。几个守坝的家丁想逃跑,被衙役一把揪住。
"周员外在哪?"陈砚揪住个家丁的衣领。
"在、在坝后的密室......"
陈砚带着人冲进密室,正见周员外抱着账本发抖。他一脚踹翻桌子:"你以为借河伯之名就能鱼肉百姓?这水坝挡了下游二十年,多少田地旱死,多少姑娘送命!"
周员外瘫坐在地:"我、我只是想多收点租子......"
"住口!"陈砚抽出铁尺,"你这账本里记着,去年沉了七个姑娘,每人赔五石粮食——你当这是买命钱?"
这时,阿箬浑身湿透地跑来,怀里还抱着个木匣:"大人,这是水坝的设计图!坝底有个暗渠,我已让人把石头搬开,往后下游的水患......"
"阿箬!"陈砚冲过去,见她腿上划了道血口,"你受伤了?"
"不打紧。"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小时候掉进过河,学过凫水。"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河面上,映得波光粼粼。陈砚望着重新清澈的河水,对围观的老百姓说:"往后这河,归全县百姓管。我会请河工疏通河道,再修五座分水闸,保你们年年丰收。"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欢呼。秀莲娘拉着女儿的手哭:"莲儿,往后不用怕河伯了......"
玄真子被衙役押着走过,突然回头喊:"陈大人,那阿箬姑娘......她真的是河伯的新娘?"
陈砚笑了:"她呀,是咱们望川的新娘——是新嫁娘,也是新希望。"
夜风掀起阿箬的红盖头,露出底下乌黑的发辫。她望着远处的青山,想起陈砚说过的话:"这世上哪有什么河伯?有的只是不肯低头的人。"
而此刻的她,正握着那把淬毒的短刀。刀鞘上的红绸被雨水泡开了,像朵正在盛开的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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