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地窖弥漫着复杂的气息,腐肉的腥臭味与桐油的刺鼻味相互交织,形成令人作呕的浊气。年久失修的穹顶部分坍塌,露出一个不规则的缺口,蟹壳青的天光从中倾泻而下,在昏暗的地窖中勾勒出诡异的光影。白宸后颈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惊恐地发现,那抹晨光正以一个奇特的角度斜斜照在青铜鼎耳的缺角处,这个角度竟与他穿书前在病房中,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晨曦角度分毫不差,仿佛冥冥之中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白宸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九连环,金属环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第三枚铜环的裂口处,鲜血正缓缓渗出,将鼎身原本古朴的蛇纹染成了诡异的胭脂色,为这神秘的场景更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侯爷当心!”
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萧明凰裹挟着沉水香的雪狐裘快速袭来。就在这瞬间,白宸敏锐地嗅到一股十七根金线断裂时特有的焦糊味,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之事即将发生。紧接着,暗卫的尸体重重砸在一旁的陶瓮堆里,沉闷的声响惊起无数蛊虫。那振翅声竟出奇地类似碎纸机啃噬合同纸页的声音,刺耳而又令人不安。朱嬷嬷的陶勺在血泊中沉沉浮浮,楠木勺柄上刻着的“谢”字,正被蛊虫无情啃噬,逐渐呈现出矿镐形状的豁口,豁口边缘泛着昨夜漕船送来的生铁特有的青灰,似乎在暗示着某些隐藏的秘密。
醉月赤足缓缓碾过满地粟米,足茧与青砖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在这时,琵琶的商弦突然迸出一个尖锐的破音。仿佛受到召唤一般,鼎身的蛇纹开始游动起来,蛇眼处的玉玺残片清晰映出她掌心血痕。令人震惊的是,那血迹蜿蜒的走势,竟然与三日前沉船打捞的盐引密图完全重叠,这绝不是巧合,背后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醉月足尖轻轻勾起半截断裂的桃木义肢,腐坏的关节处突然迸出一串铜绿锈珠。她眼神凌厉,将义肢奋力掷向青铜鼎。就在此刻,檐角惊飞的乌鸦正巧掠过漏光处,羽翼投下的巨大阴影恰好罩住鼎腹浮现的矿脉图缺角。“喀嗒”一声,义肢精准卡进鼎足,与此同时,谢明远青衫下摆的线头突然绷直,在浮尘中神奇地拼出昨夜漕帮账簿缺失的那页暗码,仿佛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三百鼠军该进膳了。”
钟离佝偻的身影从地窖深处缓缓走出,他那沙哑的嗓音混着粟米洒落声,在这阴森的地窖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白宸忽觉腰间的九连环轻轻颤动,低头一看,昨日施舍给灾民童子的饴糖纸,此刻正贴在第三枚铜环内侧,糖渍勾勒的涂鸦竟与鼠群奔逃的爪印完全重合,这一系列巧合实在太过离奇。他果断捻起沾血的算珠,朝着西北墙砖弹去,珠子弹射的轨迹与今晨在码头见到的漕船缆绳摆动频率如出一辙,仿佛整个世界的事物都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燕无霜突然动作迅猛地扯断两颗银铃头骨,硫磺粉瞬间自燃,腾起诡异的蓝焰。在这蓝焰之中,她锁骨处狼图腾渗出的血珠正巧滴在谢明远微张的齿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喉管突然发出风过矿洞般的呜咽,那些悬在空中的血珠应声凝成矿工名册。最末“谢怀远”三字,正印在萧明凰雪狐裘烧焦的金线纹路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萧明凰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如闪电般刺入白宸腕脉,十七只金线蛊虫顺着他突跳的血管迅速钻入体内。白宸闷哼一声,现代办公室中因咖啡过量产生的心悸感与此刻蛊虫游走的刺痛诡异重叠,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当他反手扣住萧明凰皓腕时,她耳后红痣渗出的血珠正巧坠在青铜鼎沿。刹那间,鼎身裂纹突然暴长,显现出的竟是穿书前主治医师胸牌上的工号,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侯爷的血在唱戏呢。”醉月拨着崩断的琵琶弦,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轻笑,弦丝割破的指尖甩出串串血珠。那些血点溅在鼠群叼着的矿砂上,神奇地让青砖显形出锰钢配方的淬火工序图。谢明远的尸身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桃木义肢咔嗒弹开的暗格里,滚出半块沾着腊油的老姜,而这正是今晨朱嬷嬷炖参汤时声称已经用尽的药材,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燕无霜突然扯开赤红胡服领口,锁骨处的狼图腾遇血泛光。就在这瞬间,地窖梁木传来机括转动的轧轧声,仿佛古老的机关被触发。白宸望着那些随声震落的积灰,突然认出这声音竟是现代自动贩卖机出货时的齿轮节奏,这相似之处让他心中充满疑惑。当他想要开口询问时,朱嬷嬷的陶勺突然用力敲碎最后一只陶瓮,飞溅的蛊虫在空中神奇地拼出“青骨劫终”的纂体残影,而每个笔划都在重复白宸穿书那日的心跳频率,仿佛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
青铜鼎突然爆出裂帛般的嘶鸣,鼎口喷涌而出的浊气裹着浓重的硫磺味,强大的气浪将白宸掀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霉斑遍布的墙砖时,他掌心突然触到凹凸的刻痕,仔细辨认之下,这纹路竟与穿书前常去的证券所指纹打卡机别无二致,这惊人的相似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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