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则显得冷静一些,但也明显被吓得不轻,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却掩不住颤抖:“谁?!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干什么?!” 他同样摸索着头上的头套,动作比吴德稍微克制,但指尖的用力暴露了内心的慌乱。他试图去推旁边明显是吴德的身体,“胖子?是你吗胖子?我们是不是被绑了?!”
两人在宽大的沙发上像两个没头苍蝇般挣扎摸索,黑头套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和视觉,只能凭借触觉徒劳地扭动身体,发出惊恐的质问。这场景,在庄严肃穆、如同知识圣殿般的宏伟图书馆映衬下,显得格外荒诞和格格不入。
秦砚之抱着手臂,墨色长衫衬得他如同图书馆的守护者,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麻袋”。韩斌则捂着脸,不忍直视这由自己亲手参与制造的、极其尴尬的“绑架”现场。他知道,真正的“解释”和“修行”,恐怕要在这两个家伙的尖叫和质问中开始了。
吴德和李纲如同两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徒劳地扭动挣扎,套着黑头套的脑袋左右摇摆,惊恐的质问和求饶声在空旷宏伟的图书馆空间里激起阵阵回音,显得格外突兀。
“两位,冷静点吧。”
一个清冷、沉稳、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穿透了他们的慌乱,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两人的动作僵住。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根巨大的石柱和书架之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吴德和李纲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
秦砚之抱着手臂,墨色长衫在柔和的光晕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如同一位从古老壁画中走出的审判者。他看着沙发上两个惊弓之鸟般的少年,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清晰:
“你们还记得,昨晚误入的那座…‘血肉城堡’吗?”
“血…血肉城堡?” 吴德的声音隔着黑头套,带着明显的困惑和惊恐,“记得…记得啊!那鬼地方吓死人了!到处都是烂肉和怪叫!可我们就是瞎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拿啊大哥!真的!我发誓!” 他语速飞快,带着哭腔,“我俩就是普通穷学生,家里穷得叮当响,就剩张破床了!大哥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要钱真没有啊!”
李纲也强忍着恐惧,声音发紧:“对,对!我们就是倒霉进去转了一圈,什么都没碰!您是不是抓错人了?放了我们吧!”
秦砚之对他们的求饶置若罔闻,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锐利:
“在那里,在那座由深渊污秽构筑的囚笼中,在那极致恐惧与绝望的压迫下…你们,已经‘觉醒’了。”
“觉…觉醒?” 两人隔着黑布,声音充满了茫然和荒谬,“觉醒什么啊?大哥你说啥我们听不懂啊!”
“听不懂?” 秦砚之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向前一步,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层粗糙的黑布,“李纲,” 他点名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从昨晚开始,身体里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它在你体内缓缓流转,有时让你精力充沛,有时又让你心烦意乱,如同不受控制的溪流?”
李纲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隔着黑布,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那股气…那股从昨晚逃出来后就在小腹处盘旋、时而温热时而躁动的奇异感觉…难道不是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这个人…他怎么知道?!
秦砚之的目光转向吴德,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吴德,你呢?有没有发现,你的力气似乎变大了不少?身体也感觉…更‘结实’了?昨天被那城堡里的碎石绊倒,膝盖连皮都没破一点吧?”
吴德扒拉头套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昨晚确实感觉怪怪的,跑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累,今天早上不小心撞到门框,以前肯定青一大块,结果就红了一点点…他当时还以为是肾上腺素没退干净…难道…?!
“这就是‘觉醒’后的初步表现。” 秦砚之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们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并接纳来自世界另一面的力量种子。但你们可知,这‘觉醒’意味着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风刮过:
“‘觉醒’之人,在那些游荡于黑暗中的‘存在’眼中,就如同黑夜中最明亮的灯塔!如同鲜血之于鲨鱼!你们会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奇异’与‘诡异’的靠近!昨晚那座城堡为何偏偏困住你们?巧合?不,那是你们身上刚刚萌芽的‘光’,在深渊的感知中如同黑夜里的火炬一样醒目!想想你们在那城堡里见过的‘东西’——那些游荡的血肉怪物,那些扭曲的低语…难道你们想在未来某一天,在睡梦中,或者在大街上,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拖入另一个那样的地狱?或者更糟,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家人、朋友,因为靠近你们这‘灯塔’而被卷入其中,像被吸干的枯骨一样惨死?或者…变成那样的怪物?”
秦砚之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两人的心脏,描绘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未来图景。昨晚的恐怖经历再次清晰地浮现,那些令人作呕的怪物,那绝望的窒息感…如果…如果那些东西是因为他们自己才出现的?!恐惧瞬间压倒了疑惑和求饶的念头,两人在头套下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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